夏一个人坐在新阳城的某个茶楼里,桌上是刚刚沏好的茶,夏不急不慢的喝着,旁边是杂闹的交谈,但是夏似乎并没有收到影响,也没有因此懊恼,反而有种享受其中的感觉。
这是夏不多的休闲时光,也是他的爱好之一,匿名来到一家茶楼里,看着新阳城的百姓们丰衣足食,谈论着今年的收成,谈论着别的部落和新阳的区别,有时候谈兴来了的时候,夏也会加入他们的高谈阔论之中,和他们讨论着各种大陆上发生的大事,为自己的意见各执一词,不亦乐乎。
每当这个时候,夏才会觉得自己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虽然不能波及全大陆,但是尽自己所能,把整个新阳安顿好,就已经足够了。
繁忙的事务和周围部落的不断挑衅,这段时间,让夏疲倦不已,这次出来,也是夏挤出仅有的空闲,想来放松一下。
经过几年的平静期,大陆上各个部落已经恢复了几分元气,又开始相互征伐,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地盘。
夏身处的这一州最近也不平静,周围的几个部落都在蠢蠢欲动,小动作不断,不停的在试探,因为这个夏也是让整个新阳城都从那开始一直戒备到现在。接二连三的整顿军队,震慑宵小。不过夏也明白,在不远的将来,他们必有一战。
现在已经是秋季,秋收过后便是兵肥粮足的时候,那时候各个部落都不可能按捺住自己的欲望。
不管夏愿不愿意,战争是这个时代的潮流,没有人能够扭潮流而上,只能够被洋洋洪流协裹而下。
“凉风起,古陆乱,天下三分,共逐皇。”
“大道上,独踟蹰,独断万古,帝位成。”
在夏正在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刻,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童谣,是这周围生活的孩童。
他们在街道上嬉笑打骂,不知忧愁,嘴上唱着这首童谣。
“小风,过来一下。”夏把那群孩子叫了过来。
“月关先生,是月关先生,这次又有糖吃了。”一群孩子见到是夏,都手舞足蹈起来,纷纷笑的咧不开嘴了。
在他们印象中,夏是一个儒雅而温和的人,经常一个人喝茶,遇到他们的时候也会和他们一起玩闹,还经常会买糖给他们吃,是他们最喜欢的大人,没有之一了。
“月关先生,有什么事吗?”风是这群孩子里面的孩子王,年少早慧,做事有条理。
“刚刚你们唱的童谣是哪里听到的?”夏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是我们从一个路过新阳城的游者唱的,我们觉得挺好听的,就学着他哼起几句了。”风如实回答道。
游者?夏心中闪过一道超脱尘世的身影,连忙问道,“那个游者还在吗?”
“在的,就在新阳城北边的老树下,我们刚刚看到他。”风指着北边说道。
“谢谢了。”夏从怀里掏出若干零钱递给他们,摸了摸风的头,“拿去买糖吃吧。”
一众孩子开心的拿着夏给的钱,飞快的跑去附近的糖果店,嘴上不时喊着,买糖了,买糖了。
夏笑着看着这一幕,待他们都开心离开之后,起身走向刚刚风指向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夏心中有种预感,那群孩子遇到的就是经年不见的浩,而这次浩的到来,很有可能是专门为他而来的。
就像是在一个命运的转折点,被某些存在操控着,改变着,往他们预想的方向走去。
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夏就是有一种这样的直觉!
在新阳城北边的老树旁,夏看到一个短发服饰怪异的身影惬意的坐在石墩上,不时拍打着,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周围的路人都投向诧异的眼光,但是眼前的人却并没有在意,就好想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从来不会在意身边蝼蚁的看法。一股游戏红尘,独立世外的独特气质来形容眼前的人再合适不过。
夏定眼望去,发现那人正是昊!
他正满眼笑意的看着夏,似乎在比较这十数年来夏的变化。
而夏也在观察着昊,他惊讶的发现,时光似乎没有在昊的身上留下一点一毫的痕迹,再一次看到昊,昊还是如他儿时看到的那般,不同的是,十数年的光阴足以让夏从一个孩童长成步入中年的模样,但是昊却还是如记忆中一样,二十多岁的少年模样,从来没有改变。
也不再是孩童的夏收起惊讶,不动声色,对着昊施了一礼,“昊先生,许久不见,时光总是过的那么快,回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就好想在昨日一般,不过十数年未见,您还是风采依旧,而我却将步入不惑。不知先生这些年来周游大陆,有何见闻?”
夏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昊的时候一样,带着满心的好奇像昊询问外面的世界,想要昊给他讲诉外面他曾经向往的世界。
昊也是想起了那一晚,眼露怀念,对于他而言,那晚的邂逅真的如同昨天发生的一般。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吗?”昊突然问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至死都未曾忘记。”夏郑重的回答
昊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眼神深渊,不见波澜,“知易行难,新阳城不错…”
“这是我在游厉大陆见过的最有活力最有感情味的城池。”
虽然夏身居高位多年,周围不乏阿谀奉承的人,早已经对好话荣辱不惊,但是昊的话还是让夏感到有点高兴。
就算彼此不明说,但是夏还是知道昊很是不凡,甚至有可能就是…
“不过,可惜了。”昊语音一转,“这样的城池在不久就要被毁灭了。”
“什么!你说什么!”刚刚还是面带微笑的夏脸色一变,就他了解,昊不是那种大放厥词的人。
“夏,现在可不是小遇则安的时代,阳城的毁灭归根结底不过是实力问题。”昊的声音变得深远起来,“夏,这个大陆已经出现了传说中的五阶强者。整个大陆都会因此改变,以前群雄乱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大陆将会迎来他的第一个主人!”
“夏,你想想,如果你不变得更强,你能够抵挡住这个新时代的大潮吗?新阳,不过是另一个阳城罢了。”
昊说的话让夏一阵沉默,这些年来因为五阶突破虚无缥缈,所有夏卡着四阶巅峰就慢慢把心思都放在了新阳城的建设。
四阶巅峰的实力足够夏在一州之地称霸,所以也就慢慢的失去了一颗追寻最高境界的强者之心。
处于一州之地的夏,消息还是太封闭了。
今天昊说的话又一次让他如梦惊醒,如今整个大陆出现了五阶的强者,那么就意味着一切都改变了。
如果夏不能变得更强,那么他将会重蹈朕的覆辙!
“五阶!”夏并没有因为五阶的艰难而显得胆怯,反而是被激起了想要迎难而上的信念。“我绝对,绝对不会让阳城覆灭的结果再次上演!”
那是夏心中一道埋藏的极深的一道坎,用全城人的性命换取他的存活,这种事情,就那一次就足够了!
昊看到夏现在的状态,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整个武道世界,已经有两位五阶的存在了,夏,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昊转过头去,准备离开,夏突然问道,“昊,你觉得我们的命运是不是早就已经被天,被神所控制决定了?”
“没有人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包括神,包括天!所有的命运,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昊愣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而庄重。
“那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最后一次的见面,我希望那一刻永远都不要来临。”昊摇了摇头,身影开始慢慢变得虚无,以一种夏完全没见过的术法,直接消失在眼前,只有还在存留耳边的声音能够证明刚刚这里有人存在。
夏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许久,老树夏季繁盛生长的树叶在如今变成片片落叶在不停的落在夏的身上,但是夏都没有去理会,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脸上露出一点释然,朝着昊消失的方向施了一礼。
那天起,夏把所有的事务都交代好,封锁整个新阳城,宣布正式开始闭关修炼,不到新阳毁灭之时,不可轻易打扰。
在后史中,《天帝新历》记载,帝夏忽闻童歌,有感,闭关一载,五阶成,至此,帝路初启!
没有人知道夏在这一天见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人,也没人知道,因为这场谈话,夏放下了他之前一直都有的顾虑,开始寻找他自己的武道之路。
只有一件事,人们耳熟能详,那就是,那日起,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