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刚也忍不住疑惑发问,他在两周前便接到了面前这位男子的电话,直接张口就是要杀他全家,他以为对面是个什么胡言乱语的疯子,再加上做生意这些年也少不了这样的仇家威胁,便除了提醒家人注意安全后,也没太当回事。
可就是在他接到这通电话后的第二天,自己的儿子便半夜穿上了裙子,跑到他身边笑嘻嘻的问他好看不好看!
他儿子可是从初中就没断过女朋友的,绝不可能是同性,他断定了自己儿子中邪,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托人请到了这位方大师。
但最关键的是,哪怕现在已经生死相逼,不可开交,可自己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这样的高人。
“你不知道你儿子专门在春城一中旁找漂亮女孩做脱了衣服拍照才能贷的金融公司?”
“你不知道春城一中的那个女孩跳楼,一尸两命?”
“你不知道你儿子打着谈恋爱的名义,说不用还贷,然后把女孩当成自己的玩物也就算了,还卖去夜场,让她去伺候别的男人?”
“怀孕了不肯认也就罢了,女孩不愿打胎,你们就把她从楼顶上推下去,还污蔑女孩自己不检点,被人抛弃,想不开了就自杀?”
“你可知道,这个女孩和她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她爸爸还是个因为救了火灾中被困的人而落下残疾退役的消防员?”
“得知了女孩的死讯,他爸爸也一把火自焚,加上女孩肚里怀的孩子,足足三条人命,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年轻男人的声音变得狠厉起来,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心底呐喊,涌上喉咙,句句震人心肺。
王德刚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不可思议,紧跟着却变成了不解。
“就因为这三条人命你就要灭我王家满门?”
“三个贱人罢了,死就死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提前查过了,这父女俩可没有亲人在世,你就一陌生人,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他儿子做这些,他自然知道,不仅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他帮着遮掩过去,有时候兴致来了,还是会和他儿子一齐上阵,男人口中的女孩他也很清楚,不就是一穷人家的普通孩子吗?
“谁说和我没关系?”
年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就是女孩父亲消防员生涯最后一次任务里救出来的孩子!”
“所以,你们王家每个人都得死!给他们父女陪葬,涉及这件事的所有人,也都得死!”
“方大师,不是我退一步,你我便无瓜葛,而是只有你死,你我才再无瓜葛!”
“我,秦无懈,说到做到!”
“竖子敢尔!”
方大师大怒,他心中再也没有了和解的想法,因此,即便心中有所忌惮,但却是在对方话音落地的同时,抢先动手。
宝镜散发出远比之前更胜的金光,方大师更是张嘴便喷出一波远超之前的血雾,他要以雷霆之资迅速灭杀这嚣张的所谓的左道天师!
可还不等他施法完毕,原本被他委以重任,作为施法媒介的宝镜竟是发出“咔擦”一声声响。
“怎么会?”
方大师喃喃的看着面前的宝镜,它竟是从最中间裂开了一道裂缝!
这可是他师父在他下山前所送给他的宝镜啊。
即便在龙虎这天下正统之地,这宝镜也能说得上是珍品,是切切实实的上品法器,他自下山以来,几次遭遇生死危机,全都是靠着这宝镜才能够死里逃生,保住性命,可今日不过斗法才刚刚开始,宝镜就碎了?
“咔嚓,咔嚓……”
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只见宝镜上原本只有指许长短的裂缝,猛然间扩大至宝镜边缘,不止于此,更是不断有着新的裂缝不断的在宝镜上出现。
“咔嚓。”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道声音响起,宝镜彻底的化成了碎片,而紧跟着不等方大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抹浩荡志气便从宝镜中飞出,飞快的刺过他的眉心。
方大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身体的温度在迅速的流逝,而在他闭嘴的最后一刻,他分明看见那床上被自己除了蛊虫的年轻男人竟又是做起来开始妖娆的对着镜子梳妆。
方大师用尽身体最后一分法力,赫然瞧见这年轻人身体里竟是有着数不尽的蛊虫,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一个金色的甲虫正盘踞中间,冷冷的望着自己。
“败得不冤啊……”
方大师喃喃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便跌落在地,再无声音。
“儿子,儿子……”
看见自己儿子又变成诡异的模样,王德刚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紧跟着,便看见他视为依仗的方大师竟然倒地。
“方大师,方大师……”
王德刚拼命的摇晃着方大师的尸体,想要他站起来,继续帮自己撑腰,可人都凉了,又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
“王总,王总,家里的电话。”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开病房的门跑了进来。
“家里的电话,这个时间?”
王德刚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接起了电码化。
“老爷,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自从你离开家去陪公子后,夫人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每天都吃生食,先是吃半成品,后来直接吃生肉,不停地吃,不停地吃,每天能吃下几十斤的东西,可即便是吃下这么多的东西,夫人却还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瘦,现在都皮包骨头了……”
“你们没有带夫人去看医生吗?”
“去了,医生说这是营养不良……”
“铛。”
家里的佣人还在说些什么,但王德刚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手机掉落在地上,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回响。
“王德刚你听着,我说了要杀你全家,就是会杀你三家,你一家三口,谁也别想活!”
“所以,你们王家每个人都得死!给他们父女陪葬,涉及这件事的所有人,也都得死!”
“我,秦无懈,说到做到!”
……
看了看倒地的方大师,还有在病床上依旧搔首弄姿的儿子,王德刚只觉得嘴唇干裂。
“所以,下一个轮到的人,就是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