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院,空荡安静。
宋玥顺利来到顶楼,原本都准备好了说辞应付病房门口看守的人,结果上来一看,空无一人。
“奇怪,人呢?”
她不知道,此时顶楼的所有人都被傅铮叫去问责,除了因为太过幼稚而被发配下楼的林壑,无一幸免,都在办公室承受傅铮的怒火。
嘀咕着来到门前,宋玥推门而入。
“傅施主?”时间间隔太短,林轻念理所当然以为是傅铮折返,顿时道:“我真的没有事,施主不必太过挂念。”
“你还叫得出‘施主’这两个字?林居士是不是觉得披着尼姑的皮,深夜和别人的男人厮混就不算有违人常?”
陌生且充满恶意的声音让林轻念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她费力的起身,看见了宋玥。
“宋施主?”纳闷宋玥的来意,林轻念微微皱眉:“宋施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却不料招来了宋玥更为猛烈的抨击:“你还好意思问?别以为你那点小九九藏得很好,我告诉你,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你用尼姑身份装出来的那点清心寡欲早晚遮掩不住你的恶毒浪荡!”
林轻念脸白了:“宋施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非要我说难听话是不是?呵,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披着尼姑的皮勾引男人,很爽是吗?大半夜叫人来医院,不就是想张开大腿勾引傅铮吗?你也不瞧瞧你胸前那二两肉,野狗都勾引不到一只吧?!”
宋玥说话实在难听,林轻念脸白的一塌糊涂,她试图解释:“宋施主,我和傅施主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既然不是那就离他远点啊!你不要脸,难道傅铮也不要脸吗?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缠着他,他怎么会深更半夜来医院?!亏你还吃斋念佛,这样勾引别人的男人,就不怕被人冲去寺庙给你扔破鞋!”
话至于此,林轻念已经被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以往忌惮傅铮,没有人敢来她跟前撒野,后来有了一个宋闻旖,但也只是使些小手段磋磨她。
还从未有人敢骂的这样难听直接。
而她和宋玥毫无交集。
除了…差点忘记了,宋玥和宋闻旖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那宋玥今晚种种,都是宋闻旖指使的了?
林轻念深吸一口气,死死遮掩住眼中嫉恨。
宋闻旖已经从她手里夺走了傅铮的部分关注,现在还指使宋玥来诛她的心!
该死!
那碗热油没有泼到宋闻旖脸上,真是遗憾啊。
“宋施主。”林轻念再次深吸一口气,问:“是闻旖施主让你来的吗?我知道,闻旖施主对我和傅施主的关系,早就心生不满……”
“关她什么事儿?”林轻念大半夜让傅铮来医院一趟。
来做什么?
不就是和她媾和吗?
现在竟然还想把屎盆子扣给宋闻旖!
宋闻旖那个蠢货,都沦落到给林轻薇倒尿桶的地步了,竟然还眼巴巴的往上凑,说什么‘勾引傅铮’。
她勾引的了吗?林轻念能把她玩死!
宋玥越想越气:“好端端的提什么宋闻旖,你个贱人,是个人就看你不顺眼,还用得着宋闻旖指使?我告诉你,以后离傅铮远点,不然我饶不了你!”
说完,宋玥摇动轮椅想要离开。
走到门前,觉得不解气,又折返回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宋闻旖那么好拿捏的,你欺负她可以,欺负我?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这次宋玥是真的走了。
望着重新关紧的门,林轻念目光呆滞,迟迟回不过神。
除了宋闻旖指使,她实在想不通宋玥深夜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一定是宋闻旖指使!
就在林轻念笃定信念的时候,傅铮推门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了林轻念比刚才更加苍白的脸色,以及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连忙走过去撑住她的后背:“居士?”
林轻念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道:“傅施主,这段时间贫尼确实麻烦你良多,让你忽略了宋施主,还请以后多关注宋施主,不必再来。”
如此生硬的语气,让傅铮忍不住皱眉:“居士何出此言,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林轻念向来清冷淡漠的脸上竟落下一滴泪来。
“傅施主以后万事还请以宋施主为先,以免宋施主心生不满,妄议无辜!”
傅铮看见了她的眼泪,也听出了她隐藏的意思。
只是……居士的意思是就在刚才,宋闻旖上来,因为他太关注她而刁难她?
宋闻旖不是那样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事。
林轻念看出他的不信:“贫尼将死之人!”
她语气很重,嘴角隐隐溢出血色,是急火攻心之相。
“又怎么会骗傅施主!”
“居士莫急。”傅铮急忙安抚,伸手让人去叫宋闻旖。
保镖领命出去,几秒后又回来汇报:“先生,宋小姐自己来了。”
“让她进来。”傅铮着实烦躁,一天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深更半夜,他只想早点带宋闻旖回去睡觉,而不是在这里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我来了。”
宋闻旖气喘吁吁的扒着门进来,小脸煞白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
傅铮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怎么回事?怎么满头的汗?”
还不是因为宋玥跑的太快!
宋闻旖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宋玥瘸了,但有电动轮椅,跑得飞快,她崴了一只脚,在后面追的狼狈至极。
好不容易追到电梯前,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有个白布蒙头的病人躺在床上,同行的护士说他们要去负三层的太平间,问她是一起下去,还是等下一趟。
宋闻旖果断出来,选择爬步梯。
等她颤颤巍巍的爬上来,却没看见宋玥,而是刚出门就被保镖带到了病房。
察觉到病房里氛围不对,宋闻旖天真询问:“怎么了?居士好像…掉眼泪了?为什么?”
该不会是被宋玥骂哭了吧?
就在宋闻旖在心中猜测的时候,傅铮已经替她抹去了额间汗滴。
只不过责问紧随其后:“乖乖,为什么为难居士?”
什么?
宋闻旖当真是懵掉了,“我怎么为难居士了?”
反应过来傅铮是在给她扣屎盆子,宋闻旖立刻气血不畅起来:“我没有!你诬赖我也要有证据!”
却不料傅铮眉眼间愈发不耐烦:“乖乖,做了错事说声对不起就罢了,居士出家人不打诳语,难道会撒谎吗?”
难道不会吗?
宋闻旖气笑了,刚才宋玥来过,林轻念一定是被宋玥骂崩溃了,但却选择诬赖她!
林轻念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不让她好过!
她直视林轻念,高声质问:“居士既然说是我为难你,那是否有证据呢?”
林轻念微微垂头,“没有。”
她确实没证据说是宋闻旖为难了她。
但宋闻旖也没办法自证,不是吗?
刚才外面空无一人,这一整栋楼的监控自她入院那天起就全部卸掉,宋闻旖有什么证据说不是她?
而且,宋玥是受宋闻旖指使来为难她,如果宋闻旖有心,就势必不会曝出宋玥,而会选择独自承受。
林轻念轻轻又道:“阿弥陀佛,佛爱众生,夜深了,宋施主想必早已困乏,二位施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闻旖被她这副‘大度’的模样气笑了。
“你觉得呢?”她直直看向傅铮:“你也觉得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