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吧。”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是下班时间,这给搜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傅铮坐在院长办公室,从上到下,把医院查了个遍。
他预想中的机器动手脚和检测结果作假都没有出现。
反而揪出两个鬼鬼祟祟的医生,其中一个就是那天给宋闻旖做B超的女医生。
“我…我说,我都说。”
傅铮的凶名哪怕是平民百姓都有所耳闻,毕竟他是瀚阳近五十年来,唯一一个踩着父兄叔伯的血上位的掌权者。
女医生颤抖道:“前段时间有人找到我,说过几天您会带着一个女人来做孕前检查,一旦查出那个女人怀孕,且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就必须想办法让她流产!”
“这人是谁。”傅铮嘴角下拉,这是他即将发怒的预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傅总,那人只发给我一封匿名邮件,让我按他的吩咐做,不然就砸了我的饭碗,让我的孩子也无学可上!”
两个医生跪在地上痛苦,傅铮看的心烦,让人把她们拖了出去。
“先生,怎么处置?”周贺询问。
傅铮没回应,盯着地板看了许久,直到去搜查的另一拨人回来。
“先生。”那人详细汇报了一遍,然后做总结:“林壑确实如他所说在医院里做了布置,但都是些保障宋小姐安全的措施。”
有句话他没说,那就是他觉得林壑缺心眼儿。
连夜更换卫生间地垫——这就是林壑做的保障措施。
至于机器,检测过程,都没有问题。
傅铮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接着查,查发邮件的人是谁。”
他起身离去,步伐都格外轻快。
虽然搜查结果意味着宋闻旖并没有怀孕,但也证明她并没有不想要他的孩子。
这就好。
从林家医院出来,他又去了林轻念所在的医院。
早上的时候林壑说宋闻旖在给他的礼物里塞了纸条,但当时纸条没带在身上,所以并没有给他。
他要去看一眼。
到了医院,林壑早就在走廊里等,见他过来,从兜里随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长方形纸条:“傅总,给你,纸条。”
傅铮接过来一看,确实是宋闻旖的笔迹。
‘明天我就要去你们林家医院做孕前检查,但是我心中总是不安,觉得有人要害我,能不能请林少爷帮帮我。’
就这样一句话。
傅铮还在看,林壑凑过来大咧咧道:“要我说宋小姐怕的这个‘有人’其实就是我二姐,她不知道发什么疯,针对宋小姐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铮不这么觉得,林轻薇确实有在林家医院作恶的能力和机会,但她的动机是什么?
惹怒他对她有什么好处?
而林壑还在絮絮叨叨:“我之前也问过宋小姐,为什么出了事情不向您求助,她说您不会站在她身边,上次我二姐绊倒她,她照样被罚抄佛经。”
提起这件事,傅铮的耐心消失:“闭嘴。”
林壑乖乖闭嘴了,双手捂嘴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看上去不太聪明。
傅铮都懒得看他。
——
宋闻旖回到家陪了张伟一会儿,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傅铮才回来。
一回来就拉着脸质问她:“乖乖,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宋闻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藏在床头柜的椰子片被你发现了?”
“…你藏那种东西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少吃,又不是不让你吃。”傅铮的表情一下子就维持不住,他从口袋里拿出林壑给的纸条,“林壑说你在礼物盒里给他塞了纸条。”
咯噔!
宋闻旖的心脏打雷般跳动起来。
纸条…纸条被他发现了。
为什么会被发现?她明明让林壑看完之后烧掉的!
以林壑的简单性子,不会不照做的!
她之前再三试探,确定林壑心思单纯纯善之后才冒险给他留纸条,没想到还是败露了。
握紧拳头,她一言不发接过纸条。
本来是想拖延时间思考狡辩的话,没想到视线触及纸条上的字,惊讶的发现这根本不是她给林壑的那一张!
虽然字迹相同,但是内容天差地别!
她写的是让林壑在机器和检测结果上动手脚,以免被查出已孕,而不是什么‘有人要害我,林少爷帮帮我’!
这张纸条,是林壑故意伪造,还是傅铮所为?
不等她思索清楚,傅铮已经环腰抱了上来,语气颇为委屈:“你宁愿找一个傻小子,都不愿意跟我讲你的担忧。”
宋闻旖没心情应付他的委屈,三言两语搪塞过去:“说了又能如何?林壑好歹还会去帮我,我跟你讲了,你只会说‘她不会的’。”
“你觉得林轻薇会害你?”就算林轻薇心肠歹毒,头脑简单,确实对宋闻旖心存恶意,那也有林轻念在一旁守着,居士心善,不会眼睁睁看着林轻薇胡来不管的。
宋闻旖瞧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当即赌气说:“没有,我哪敢怀疑林二小姐!”
“还说没有,你就是在赌气。”
“没有就是没有,谁赌气谁王八!”
宋闻旖躲去张伟的房间,傅铮来哄了几次她都不依,一直呆到十点多。
“回去吧我的大小姐,你再不走,先生就要把我瞪死了。”张伟无奈劝说。
宋闻旖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到房间,爬上床背对着傅铮。
傅铮着实无奈:“祖宗,我亲自教训了林轻薇两次,禁止她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还想我怎么做?”
“你这是在反问我,把问题交给我解决吗?”宋闻旖幽幽问道。
傅铮轻笑着摇头:“我在等你命令我。”
“那你把林轻薇送去非洲挖金矿回来给我做个大金镯子。”
“…好,我努努力。”
虽然无理取闹,但他还是应下来,将宋闻旖搂到怀里,一边亲她的眼皮一边道:“乖乖,我反思过了,我们迟迟没有孩子的原因,很可能就是我不太努力。”
他向来不重欲。
听他这么说,宋闻旖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什么意思?
又要做?
正想着,揽在腰间的手已经摸进睡衣里。
“乖乖,不要拒绝我。”
还没有说‘不行’,傅铮就把她的话堵死了。
宋闻旖咬唇思索片刻,顺从的顺着他的力道躺好,然后枕头蒙脸默默哭泣。
“怎么了?哭什么?”傅铮立刻发现了她的眼泪,慌张的给她擦:“我弄疼你了吗?”
还没开始弄,疼什么疼。
宋闻旖吸吸鼻子,委屈道:“请问这位先生你有心吗?我中午被人泼热油,下午祈福寺庙又被烧,你不觉得不对劲吗?难道不应该担心我吗?你只想跟我做这种事,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对不对?”
“不…我……”他就是开心,那么好的机会她都没有想要逃跑,因为开心,所以得意忘形了。
傅铮独自反思片刻,突然起身穿衣服。
宋闻旖哭哭啼啼的问:“你要去哪儿?”
“我亲自去查餐厅的事。”他俯身在她脸颊印下一吻:“是我不好,没关注到你的情绪,乖乖,你先睡。”
“可是你明天早上不是还有早会吗?”
“不重要,我当然要先安抚你。”
“可是…”
“没有可是,乖乖,你永远都是我的优先级。”
“可是你这样显得我很无理取闹,我觉得配不上你。”宋闻旖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傅铮一怔,随即笑了:“配得上,怎么配不上。”
宋闻旖:“也对,我文能提笔一二三,武能倒拔鲁智深,怎么可能配不上你,我配你八个来回不带拐弯的。”
她也跟着爬起来:“那你带我一起去。”
傅铮不肯:“太晚了,你在家睡觉。”
“不行,我作为当事人兼受害者,有权利参与到案件调查中。”
傅铮拿她没办法,只能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