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你清醒一点”薛宸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他的眼前,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沈沫,你没有错,不要把这一切归结到自己身上,有些事,你是无法改变的,就像凶手要杀人,你不能改变他的思想,你已经拼命地在寻找线索了,就不要再这样自责了好吗?你清醒一点可以吗?”
薛宸真的很会安慰人,我的眼眶微微变红,刚刚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还在我的耳边,“害人精!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来打工!你看你把我们家害成什么样了......”
女人边嘶吼着边被警员拉着往出走,但我却不能忽略她的话,她说的没错,小男孩之前可以说是全家的希望,但因为和我的这层关系,就被凶手残忍地杀害了,换做是我,我也一定会崩溃的。女人的崩溃我能理解,因为理解,所以我才会这么痛苦。
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薛宸,薛宸的嘴巴在我眼前不断地开合着,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耳朵也不灵敏了,我陷入了一种虚无的感觉,只能强撑着意识站住,薛宸后面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我错了,我是有罪的,但又不完全有罪,这些事情,和我撇不开关系的......”我嘴里胡乱地说着我自己都不懂的话,我不敢看薛宸的眼睛,我怕看到他对我的失望。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法坦坦荡荡,内心总是纠结的人,尽管站在薛宸的角度,我好像确实不用为这些人的死付出代价,这些人的死像同我并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但另一个角度,他们也确实因为与我的关系才会遭遇到这种事,如果他们与我不相识,凶手可能还会杀人,但目标也许就不是他们了。
可......杀了他们,对假设当中要被凶手杀的人不也是一种幸运吗?这究竟是给谁带来了不幸,又给谁挡了一劫,我现在才深刻地明白了,原来世上很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罪,也许在法律上没有,但我终究给别人带来了厄运,但对于其他不认识我的人来说,却能大大降低被害的几率,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是好是坏了......”我低着头,看着地面,我无法让自己看着薛宸的眼睛说出这一段坑坑巴巴、又别扭至极的话。
薛宸一直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他的内心和他做事的风格一样,都非常利索,不像我,我最擅长的就是将一件事情变得无比复杂,说话做事也像一团乱麻一样,就像我的心,总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薛晨这样磊落的人,最烦我这种叽叽歪歪的吧......
这么想着,我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我看着地面,极力让自己忍住眼泪,但事与愿违,我越是想这样,眼泪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薛宸可肯烦死了,这么一个叽叽歪歪的人,还在这儿叽叽歪歪地哭,薛宸估计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我也想用薛宸的思维去看待这件事情,但我真的做不到,我曾经也是这样欺骗自己的,但经过那个梦,我才知道了原来我内心从来都没有渡过这件事,它一直在我的心里卡着,就像一根刺一样,平常不起眼,但只要稍稍放松警惕,它就会猛地刺痛我,提醒我,有多少个和我有关的人死在了凶手的刀下。
“我怎么可能忘掉这些......”我低着头,眼泪顺着鼻梁划过,“那么多条生命,就因为和我有关,就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