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文玉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而且有些事情,我与他两个人在一起,那可方便多了,再说了,你女儿我从前是不争不抢,却也不是个好惹的,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到时候我若过的不顺心了,必然把王府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只要娘亲别嫌我惹事儿就行。”
一味的装乖讨好,姜文玉心里反倒没底儿,如今听陶青黛这么说,顿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心中的疑虑多少打消了些。
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月里,宫廷内务府忙着准备大婚用的婚服,还有各种器具,小太监一趟趟的往返于七皇子府和陶府之间,腿都跑得细了些。
而工部那边也没有闲着,好好的七皇子府这儿一下,那儿一下,要么翻新,要么加建,总之这一个多月是每个消停的时候。
而另一边,姜文玉自从二人确定婚期之后,就开始变着法的打探七皇子府的事儿,之前的那些流言,终归又被翻到了明面上。
“你与我说清楚,这个私生子,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在这皇宫之中,去母留子之事屡见不鲜,若是那位外室是个本分人,等到嫡子诞生,给个不轻不重的名分也无关紧要。
但偏偏先有了孩子,这孩子多少有些皇家血脉,总不能够让人杀了去,姜文玉一听这事儿脸色都变了,几乎是震怒。
陶青黛心里也是一慌,几乎是下意识道:“这孩子是我的!娘你别……”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被姜文玉的目光给狠狠的堵了回去。
察觉到姜文玉像是要吃人一样的木瓜,陶青黛长长呼出一口气,镇定解释,“这孩子我一直都是知情的,是有一次我与七殿下一同去烧香,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碰见了,尚且还在襁褓之中,又发了高烧,我于心不忍,就捡了回去,在这之前都一直是养在七殿下府里。”
说着又自嘲一笑,“我原本以为,我与七殿下上次订婚之时,他就把那孩子给丢了出去,却想不到竟然一直养着,直到最近流言四起,这才反应过来。”
这话半真半假,姜文玉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陶青黛,想着自家女儿,虽然心地良善,但总没有上赶着去给人遮掩的,便也放了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担心什么了,以后要是再有人拿这个事儿到我面前说嘴,看娘怎么饶得了他!”
姜文玉恨恨的一笑,拉起陶青黛的手,“你生辰就快到了,走,咱们去珍宝楼给你挑一套顶好的首饰!”
时间一晃而过,七皇子府送来的聘礼整整堆满了两三个厢房,嫁妆也一应准备妥当,陶青黛成婚前的最后一个生辰,也就到了。
这一次,与陶青嫣成亲之时不同,屋里屋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各处都是喜色一片,就连摆上的盆栽,花瓣上都没一丝灰尘。
陶同甫与姜文玉脸上笑意自然,迎来送往无不妥帖,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非富即贵。
生辰礼正式开始,陶同甫与姜文玉坐在上首,在朝堂当中所向披靡的陶尚书,头一次眼眶有些红。
“青黛,过来。”
陶同甫微微皱眉,压制住眼中的酸涩,招了招手,“今日是你双十之年的生辰礼,男子双十及冠,为父今日也送你一块玉佩,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家女儿,在我心中,十个男儿都比不上。”
姜文玉在一旁重重的咳嗽一声,陶同甫十分不情愿的放开自己女儿的手。
“黛儿,娘亲与你说过,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情,娘亲都不会插手。”
姜文玉将一支羊脂白玉如意簪入陶青黛发髻之中,那是一整套羊脂白玉首饰,其余的都放到了陶青黛房里了。
“只是黛儿,你只记住一点,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娘亲最重要的人,是娘亲的骄傲,无论何时,娘亲总会站在你身边。”
前来道贺的人几乎都囊括了满朝文武,姜文玉这么说,就是在给陶青黛留后路了,也是警告傅瑾瑜,陶家的女儿,并非是嫁不出去养不活了硬塞过去的,让他务必要好好对待。
祖母坐在陶同甫旁边,等到姜文玉说完了,这才执起陶青黛的手,话还没开口呢,就先掉了几颗泪珠子。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最贴心不过的了,之前我许多次死里逃生,都多亏了你这小丫头力挽狂澜,如今没多久就要出嫁了,我这老婆子再怎么也不能起了,私心耽误了你的好日子。”
陶老夫人见陶青黛表情淡淡的,知道这祖孙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从旁边拿起个黄花梨木盒子。
“这个呀,是当时我出嫁之时,家里的人给打的一副赤金红宝头面,我也老了,在带这些东西估计就是什么都像,所幸就算作你的生辰。”
“以后啊,不管在哪里,陶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回来,就可以回来。”
难道不是一直这样的吗?
陶青黛看着陶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甚至都没有看那一幅头面。
“祖母说的哪里话?日后祖母若是想要见孙女儿,不管是我回家来探望您,还是您劳动尊步到王府去住几天,都是极好的。”
又演了小半天的祖孙情深,陶青黛这才被放了出来。
今日说是生辰礼,实际上是借着这个机会像朝廷百官告知陶家这边的态度,也是让他们回去掂量下,到底是不是要看着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而今日老夫人这般依依不舍的模样,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好说,总归不过是想让陶青黛一直帮她调理身子罢了。
处理好这些事情,陶青黛才觉得一身轻松,在花园里头逛了逛,不远处却露出一抹衣角。
傅瑾瑜走过假山,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我正好要来找你,为何出来了?今日大约知晓是你生辰,老天爷特意给了个大晴天,也不怕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