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黛听到这里,一时之间缄默无言。
在上一世,林文君娶了自己之后,就觉得是一朝飞升,同时也引起了六皇子的注意。
两人一丘之貉,在朝堂当中兴风作浪,却偏偏引得人没了眼睛,迷了心窍,竟然当真让他们得逞了。
这一世,自己没有跟林文君成亲,原本以为六皇子是看不上一个小小的六品官了,结果二人还是勾搭在了一起。
估计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六皇子要杀了前世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呢?
还有德妃……按照傅瑾瑜所说,德妃抚养他长大,二人之间甚为亲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宫宴那一日,德妃和傅瑾延相处的影子时不时的就会冒出到脑海之中。
这两个人究竟有没有关系?傅瑾延这次中毒是六皇子一人所为,还是二人合谋?林文君之死,到底是因为什么?
丽娘心怀忐忑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却见陶青黛面色如常,似乎早就预料了,心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她没有起过旁的心思,否则的话必然瞒不过姑娘。
见丽娘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陶青黛猛地回过神来,安抚的拍了拍丽娘的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幕后之人必定权势滔天,若是如此,必然知道林文君有个外室,虽然你不常出门,也不曾跟着林文君一同出入面见同僚,但是保险起见,这些日子还得让你待在裕华楼里了。”
丽娘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女子明白的,一定不会出去惹麻烦!”
“并不是怕你惹麻烦,而是我不能够时时护着你们,怕你……”
说到一半,陶青黛又摇了摇头,转而说起自己心里最在意的事儿。
“除了这个珍珠手镯之外,你可还有其他林文君与宫中之人来往的证据?或者说这些天,可有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丽娘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思索一番,微微抿唇,“林文君虽然生性贪婪,但行事谨慎,与我相处之时,很少弹到公式上面,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还请姑娘,勿怪。”
这也是人之常情,陶青黛把丽娘送到林文君身边,原本也只是想要有人监视着林文君的一举一动,如今知道林文君的死跟六皇子有关系,早就已经是意外之喜,自然不奢求其他。
“那你就在楼里好生将养一阵子,我跟你们嬷嬷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为难你。”
丽娘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先前跟瑞王之死扯上了关系,到底是皇家之人,去得又不太体面,她要是在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疑是在人们脑海当中,一次次的挑起对这件事情的印象。
如此这般,她必然不能够再在裕华楼里出现,否则在有些人的挑拨之下,就会变成蔑视天威。
可是楼里的妈妈虽然相对而言是个心善的,但是凭心而论,他肯定也不想养闲人。
还好姑娘考虑的周全,否则丽娘是当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
丽娘说完了事情就下去了,陶青黛又去见了其他的一些姑娘,所谓的情报,如今也浅显的很,无非是什么东家长李家短,又或者是哪位大人惧内,出来找姑娘喝花酒身上没银子等等。
但是不急,只要这些人有朝一日习惯了裕华楼里的存在,这些情报慢慢的就会越来越多。
只要抽丝剥茧,就能够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等到出了裕华楼,陶青黛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心里头松快了些。
“姑娘,这可是咱们这儿新出的蜜饯果子,您尝尝看?”
陶青黛停在一家老牌的蜜饯店之前,看着琳琅满目的果子,颇有些犹豫。
“不用尝,每样都来一点。”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陶青黛回过头去,就见傅瑾瑜一身藏蓝长袍,逆着日光向自己走来,好像发丝都在微微发着光亮。
“你怎么来了?”
陶青黛往旁边站了站,这是自从二人婚约再定以后第一次见面,分明眼前之人,与以往并无不同,可是陶青黛却还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家门房说你今日一早就出了门,又听说在那之前六哥来找过你,我怕你不开心,就出来寻你。”
傅瑾瑜微微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过一抹微光,看着仿佛十分人畜无害的模样。
陶青黛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可没忘记自己身边还跟着两个暗卫呢,什么门房?估计就是那两个暗卫报的信。
“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今日去见了一个姑娘,听到了些好玩的事儿。”
陶青黛刚要开口,就见傅瑾瑜目光越过自己,直直的落到了身后那一排蜜饯架子上。
“母妃说女孩都喜欢甜食,等会儿你一样试一点,要是有什么喜欢的,日后我就常来买给你吃。”
这绝对不是谈正事儿的好时候。陶青黛看着傅瑾瑜有些诡异的状态,将自己嘴里的话吞了下去。
蜜饯老板忙着装东西,这会儿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是遇上了未来的大主顾,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这位夫人,您二位如此恩爱,真是甜过老朽着蜜饯啊!”
陶青黛脸上一红,耳朵像是要滴血,一般发起热来,略微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反而是傅瑾瑜听了这话眼前一亮,从怀里拿出个金豆子抛在柜台上:“掌柜的说话也很好听!就不用找了!”
掌柜忙不迭地谢了,又亲自打了好些蜜饯,用油纸包了,塞到二人手里。
“百年好合啊两位,以后两位的日子肯定甜甜蜜蜜的,过得比我小老头这个蜜饯还好还甜!”
傅瑾瑜美滋滋的提了油纸包,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陶青黛看着他这模样,哼哼的一跺脚,快步跟了上去。
“刚才你怎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左右你我二人总要成婚的……”
长风渐起,二人发丝飘扬,丝丝缕缕的缠在一处,叫人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