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刘芬,心肠这么歹毒!”陶同甫怒不可遏,走上前狠狠甩了刘芬一巴掌。
刘芬被打得倒向一边,吓得陶青嫣尖叫一声,“娘亲!爹爹,你要相信娘亲啊!”
“你还有脸说!”陶同甫气的不行。
“奶奶,别动气。”陶青黛冷眼旁观这一切,一边还帮陶老夫人顺着气。
“来人,将她们也拖下去,杖打三十棍!”这下陶同甫不再留情,冷声吩咐。
陶同甫转身,一脸担忧的看着老妇人,不再理会身后刘芬和陶青嫣的喊叫。
很快,刘芬母女二人被拉了出去。
刘芬和陶青嫣的哭泣求饶声很快被隔绝在外,取而代之的,是她们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
陶青黛听着,心中感到一丝畅快,她长呼一口气,嘴角没忍住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
对比起上一世她遭受的痛苦来说,刘芬母女二人的三十大棍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她们所要付出的代价,还远远不止这些。
她微微侧着脑袋,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笑容,没想到还是被傅谨瑜看去。
傅谨瑜知道她向来不喜陶青嫣,本无意掺和人家的家事,但他看着陶青黛嘴角的笑容,想了想,还是出声道,“若是尚书大人不嫌弃,也可考虑让我的手下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饭厅的众人便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中有惊讶,有不解,也有犹豫。
陶同甫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家还有这么一号大人物在场,暗骂自己不得体的同时,内心的羞愧感也不想让外人参与自己的家事。
毕竟枕边人对自己母亲下手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尚且要遭人嫌弃,更何况现在还被人看到。
傅谨瑜看出陶同甫的犹豫,接着开口道,“我的手下跟随我在战场上见过许多惩治人的法子,最懂得如何最大程度减少皮肉之苦,想必尚书大人也不想闹出人命吧?”
这番话,倒是给了陶同甫一颗定心丸。
即使刘芬再怎么犯下滔天大罪,她也与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就算是养的一条狗,这么久了也该有感情了。
于是,他点点头,对傅谨瑜拱手,“那么,还请七皇子手下留情。”
傅谨瑜颔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他没有告诉陶同甫的是,他的手下其实是懂得如何给她们打看起来不重,但痛的死去活来却又死不了的伤。
陶青黛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微微触动。
门外,刘芬母女二人的声音刚消停,便又响起来,听着这声音,像是比之前更痛苦。
“娘,大夫马上就来了,您再撑一会。”陶同甫在说完之后,便转身紧张地扶着陶老夫人,安慰道。
“无妨无妨,有青黛在这里,那黑白无常暂时还不能收走我这条老命!”陶老夫人微笑着,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许苍白,但握着陶青黛的手就没松开过。
陶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就见自饭厅外走入一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影,“人在哪呢?”
“大夫,快快快!快来看看我母亲的身体可否还要紧!”陶同甫见到来人,急忙招呼道。
经过大夫仔细把脉,陶老夫人的身体暂时没大碍。
“大夫,我母亲将这些东西吐出来就没事了吧?确定身体里面没有毒素了吗?”陶同甫不放心,又追问了一遍。
“我就说我这身子骨没事吧?青黛都能从我将鬼门关捞回来,何必劳烦大夫跑一趟?”陶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语气略微不满。
“好在毒素没有扩散,只要好好休养便可。”大夫直起身子,看到地上的一滩污秽,又不免惊讶地看向旁边安静站着的陶青黛,“姑娘,你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让陶老夫人免于毒素的侵害的?若是你愿意,可否与我一起交流一番?”
闻言,陶青黛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我也只是会一点皮毛罢了,跟大夫您的医术自然没法比。”
“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看......”大夫还想继续争取,但却被人打断。
“大夫,还是劳烦你再走一趟。”陶同甫走上前,对着大夫说道,还指了指外面。
陶青黛顺着他的手转过身,看见陶青嫣三人纷纷趴在架子上,被人抬进后院。她扫了一眼,看见三人均是昏迷状态,头发散乱,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而她们身上穿着的襦裙已有半边被血液浸染。
看着像是伤势确实不重的样子。
“姑娘,改日!改日定要与我好好商讨一番!”大夫来到陶青黛面前,急忙说完,便跟着婢女前往后院查看几人的伤势。
“好了好了,这事闹得,我也想回去歇息了。”陶老夫人一手撑着额头,满脸倦容,“同甫,扶我回去。”
“欸。”陶同甫立马应声。
“青黛,你好好招呼七皇子,莫失了礼节,给人留下诟病。”陶老夫人招来陶青黛,在她耳边轻声嘱咐。
陶青黛点点头,“您放心吧,奶奶。”
随后,陶同甫扶着陶老夫人慢慢离开。
一时之间,饭厅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陶青黛和傅谨瑜。
陶青黛的眼神一路追随着陶老夫人,直到看不见,她才收回视线。
刚侧目,便骤然与傅谨瑜对上视线。
今天陶青黛所展现的一面,是傅谨瑜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的,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陶青黛还会医术。
“你竟会医术?”傅谨瑜淡淡出声,漆黑的眸子看着陶青黛,眼神里暗藏探究。
“是,略微懂一点。”陶青黛大方点头承认,随即她的视线落在傅谨瑜的腿上,顿了顿,终归还是没敢说替傅谨瑜医治。
末了,她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距离上次宴会上的见面,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傅谨瑜了,也很好奇为何他突然找上门来。
听了她的话,傅谨瑜轻吐一口气,状似平静地开口,“既然你会医术,我孩子生病了,想找你去看看,你可否愿意?”
说完,他便紧紧盯着陶青黛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闪电,“轰”的一声在陶青黛脑海中炸响。
孩子?是他的孩子?
那不就是等于是他们俩的儿子?
那一瞬间,陶青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呼吸都不免紊乱,但更多的,还是紧张。
自从重生以来,她还从未与自己的儿子见面,她一下子便有些慌乱。
陶青黛的这一系列微表情,在傅谨瑜的眼里看来,却是另外一番含义:她依旧不待见孩子。
傅谨瑜从她的脸上收回视线,眼神难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