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声传来,除了弓弩之外,还有几个身穿黑衣劲装之人。
如此一来,自然就打破了战局,蛮人收到的情报是二人独自返回京城,结果竟然在暗处,还藏了侍卫。
中原人,果然狡猾!
这么想着,那蛮人看着自己这边渐渐落入下风,顿时开始着急了。
这一次带出来的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要是就这么折在这儿,不仅他们回去交不了差,恐怕自己的部族都会受到影响。
可是,中原的地方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傅谨瑜刀锋利落的划过几人的脖颈,回身躲过一旁的偷袭,退到一边,带着倒刺的金刚弓弩就射入那人喉头,再无生息。
眨眼之间,战局扭转,蛮人首领见状不妙,转身欲逃,却被傅谨瑜挡住了退路。
“果然,巫师说的没错,你就是草原狼的克星!”
蛮人首领已经受了重伤,如今逃跑无望,心里一横,忽然一把扯开脖梗上的项链。
狼牙受力陡然崩裂,带着些微蓝色的药粉弥漫在了傅谨瑜面前,傅谨瑜避之不及,被撒了,满头满脸。
那蛮人首领桀桀的笑了几声,“有你陪葬,我死的不冤!”
话一说完,直接咬碎了牙尖的毒囊,顷刻间就没了性命。
陶青黛快步跑上前来,神色急切担忧:“如何?身子可还好?”
“还……好……”
两个字一出口,傅谨瑜身子摇了摇,眼看着就要软倒在地,陶青黛一把将人撑住,冷眼看向一旁的暗卫。
“你来驾车,其余人等随行保护!咱们连夜赶往京城!”
等到上了马车,傅谨瑜却已经面色发紫,寒冬腊月的天气,身上裹了两件狐裘,怀里又塞满了汤婆子,就连不大的马车之中,都放了满满当当两个碳盆。
陶青黛已经被闷得额头出了细汗,傅谨瑜却还是不停的发着抖,然而若是伸手去摸额头掌心,却又热的烫人。
这是毒发了。
陶青黛心中微冷,她不知道那些蛮人刚才撒的药粉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够暂时先用银针封穴,却也不能延缓毒发。
“快!再快点!”
京城终于近在咫尺,门口有礼部的人,见着了疾驰而来的马车,整理一下心绪,堆起笑脸就要迎上去,却不想马车擦肩而过,连一丝停留也无。
礼部尚书身后的是负责接待的百官,看到这个场景,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七殿下,就算是有了功绩,现在也太猖狂了吧!”
“打退了蛮人,难免会居功自傲,咱们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不管外面是如何看待,陶青黛一路让马车直接就进了七皇子府,又让人去陶家去了个口信儿。
紧接着,就直接把傅谨瑜带到自己的小药房,让暗卫牢牢的守在门口,谁也不许进出。
第二日,金銮殿上。
就有人明里暗里把昨天在城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名义上是褒奖,可是实际上,大多都是暗地里在说傅谨瑜恃宠而骄,因着有了功绩,就不遵圣旨。
文宣帝面无表情地听着,看着底下这些个朝臣,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皇子站在玉阶之下,微微垂着头,听着这些人对自己七弟的诋毁,心里又是气又是怕。
气的是这些人分明是因为七弟保卫北疆,方才可以在这里口出狂言,然而却事事诋毁,没留半分情面。
怕的是,七弟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也必然不会让自己落下口舌,事出反常,那么必然就有原因。
御书房中,大皇子头一次没把御座上的人当作皇帝对待。
“父皇,七弟现如今到底如何了?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像外面那群人所说的一般,您这边,可有什么消息?”
文宣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傅瑾仁,健康确实只有担忧,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害怕,脸色这才好看许多。
“没有消息,据说一回去,连马车都没下,直接就进了府,陶家那姑娘,也一直没有回家,七皇子府闭门谢客,谁都不准进出。”
这样的场景,确实让人过于心忧。
傅瑾仁跟文宣帝和寒暄了几句,太阳还没有正当空,就急匆匆的出了宫。
“大殿下。”
座驾之旁,有一个看着极为脸生的面孔,傅瑾仁没有说话,那人行了一礼,将怀中的信封双手呈上。
是陶青黛的字迹!
在出发去北边之前,傅谨瑜特意将二人的笔迹让傅瑾仁熟悉了几日,怕的就是有人借着他们的名义假传消息。
傅瑾仁连忙打开,只有匆匆几行字,然而字里行间的急迫之感却不像是开玩笑的。
又是蛮人。
得知傅谨瑜毒发,傅瑾仁险些眼前一黑,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实际上就把文武百官的态度摆得非常明显了。
七弟,已经成为了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此一来,受伤的消息自然不能传出去,否则难保有人会起了歹心,到时候就算是抓出凶手,也已是枉然。
相比之下,一个恃宠而骄的名头,反而不那么显眼了。
等到看完信,一抬头,刚才那人却早已消失无踪,估计是七弟身边的暗卫。
傅瑾仁心里有了底,转头就去了一趟七皇子府,果不其然,别说是看见门房了,就连门都没打开。
“好心好意前来提醒,结果连门都不开,果然是持功傲物,连本王这个兄长都不认了!”
大庭广众之下甩出这句话,傅瑾仁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第二日,七皇子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七皇子刚刚在北边儿立了功,转头回了京城,就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朝堂上自然对傅谨瑜意见颇多,但到底是因为城门口的事儿,还是因为北边的事儿,那就不得而知了。
傅瑾仁明面上甩下了那句话,私底下去三番五次的去信到七皇子府,然而要么是没有回音,要么又是一封信给打发了。
知知也在皇宫之中,看着皇爷爷时不时对着宫外的某个方向凝神,小小的一个人,像是懂了什么一般,也不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