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可是这有什么不对?”
见陶青黛一直不说话,妈妈有些急了,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丫头自打亲眼见了端王的死之后,整个人就痴痴呆呆的,其实我这里的姑娘,每一个家世都很凄惨……”
妈妈絮絮叨叨,听起来毫无关联,陶青黛却是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害怕自己对着女子不利。
当即似笑非笑的看了妈妈一眼,慢慢的把注意力从那女子身上挪开。
“你对着楼里的姑娘倒还不错。”
妈妈尴尬的笑了笑,没敢说话。
陶青黛也没想为难她们,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她身世可怜,那就养在楼里吧,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别落下了病根。”
陶青黛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开口。
“另外,管好你手下的那些人,让他们把嘴巴闭严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当是有个底。”
陶青黛拖长了音调,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难言的威压。
妈妈身子猛的一抖,差点跳起来,脸上干巴巴的挤出笑来。
“东家放心,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受过训练的,每一个都知道自己的本分!”
“那就好。”
陶青黛又坐了一会才离开,那样子,就像是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一样。
妈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仍旧痴痴傻傻的丽娘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另一边,陶青黛匆匆离开,并不是因为只是单纯的想要过去敲打一下妈妈,而是因为她觉察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不着痕迹的往后看了一眼,陶青黛的呼吸有些急促。
这人看上去就是一脸精明相,行动矫健,一路上就像是一个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开。
陶青黛心中更加相信,这人是因为烟花地的事情来的。
要么就是刑部尚书的人,要么就是端王。
而不管是那一方的人,如果让他们识破了她的身份,都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心思百转千回,陶青黛的余光蓦然瞥到不远处的成衣店,眼珠子一转,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然恢复了她原本的模样。
……
另一边,傅瑾瑜办事刚刚从外面回来,就被人直接请到了皇宫。
刚进御书房,还没见礼,就已经感受到了御书房内那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公公见他来了,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今天皇帝的心情不是很好。
傅瑾瑜心领神会,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行了个大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正在写字,听到他的问候抬起眉眼,冷笑了一声。
“哼,你倒是机灵。”
傅瑾瑜把腰弯的更低,神色恭谦,没有一丝不悦。
皇帝看了他一会,挥挥手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才从一打奏折里抽出来几张纸,直接甩到傅瑾瑜怀里。
“瞧瞧你护着的那位干的好事!连皇亲国戚都敢谋害,当真是反了天了!”
皇帝的声音很沉,夹杂着冗长的怒意。
傅瑾瑜拿起纸看了一眼,上面赫然画着陶青黛乔装后的模样,眼睛微微闪了闪,依旧是不卑不亢。
“父皇,这一切都只是您的猜测罢了,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是青黛害了端王叔。”
“你还包庇她!”
皇帝直接把手边的砚台砸了过来,擦着傅瑾瑜得衣襟而过,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傅瑾瑜看了一眼染上墨迹的衣角,故作淡然。
“父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哼,别以为你背地里做了什么朕不知道,傅瑾瑜,你是朕的种,你那点花花肠子,难道朕还猜不透吗?她做坏事,你跟着包庇,不仅毁灭证据,还混淆视听,你以为这样,就能护得住她了?”
皇帝越说越生气,竟是又拿起一旁的茶杯砸了过去。
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也没有想太多。
那茶杯虽然没有砸到傅瑾瑜身上,但是破碎的瓷片却划破了他的衣服,滚烫的茶水洒在他的脚背上,使得他整个人有些狼狈。
傅瑾瑜也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如果真的论起来,他气的倒不是陶青黛谋害端王的事情,而是他横插一脚,推波助澜的事情。
眼看着皇帝的怒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傅瑾瑜这才抿着唇,叹息般的开口。
“父皇,儿臣知道,儿臣现在说什么,父皇都不会原谅儿臣,可是,儿臣只是不想让知知年纪小小就没了母妃,丧母之痛,是她这个年纪难以承受的,父皇当真要看到自己的孙女儿受这样的苦吗?”
傅瑾瑜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夹杂着一丝伤感。
皇帝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心中还有些不甘,一脸的强硬。
“别跟我扯这些有用没用的,知知现在不是也跟没娘差不多?枉你做了这么多,人家不还是一样,不愿意给你闺女当娘?”
皇帝气急了,竟是连尊称也忘了,直接自称为我。
傅瑾瑜注意到这一点,抿紧了唇没有在说话,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看上去竟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皇帝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大团棉花一样,让他如梗在喉。
胸不断地起伏,眼睛像是能够冒出火来。
最终还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耐烦的挥手。
“滚出去!别让朕再看到你!”
“谢父皇!”
傅瑾瑜连忙道谢,皇帝这才意识到又被这个臭小子给算计了,当下气的捶胸顿足,把御书房里的东西摔了好一通。
而陶青黛此刻正窝在闺房里,并不清楚这些事情。
她正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欣赏着陶青嫣的狼狈。
——
刘姨娘的房间里,刘姨娘正在刺绣,房门突然间被人粗暴的推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伴随着喋喋不休的抱怨。
“娘,你想想办法啊,这个林文君,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整天黏着我,怎么扯都扯不开,娘,我不要嫁给他,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