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洛九夜醒了。
正在南初的怀里。
即便没睁眼，他也能闻出她身上的味道。
她在，这下意识地让他松了口气。
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细细感受脑袋里的钻心疼痛。
额头上，脑仁里剜心剔骨般地疼，疼得男人闷哼出声。
思绪回转，他记得当时他是被南初的话气着了。
满腔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而每次他动愤怒到失控，或危害降临的时候，身体里的异族基因就会失控！
所以，他昨天失控了。
原本想要去了浴室洗冷水澡让自己安静，只是，只冲了三分钟不到，他便眩晕而倒。再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他手朝着后脑勺的位置按去，却发现那里已经有小手正在上面。
他怔愣了片刻，没动，生生忍着疼。
但是，南初却知道他醒了。
因为，她看了他半夜。
也因为，可能要三天见不到他。
“醒了？”南初声音低哑性感。
洛九夜这时才终于轻抬眼皮，看着背着月光而躺的小女人。
他心里还有气，所以，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她说只要南家给她足够多的钱，她就要嫁给顾川。
他气得心血翻涌，气得血脉沸腾，气得脑仁疼。
南初看着他眼底的受伤，将人更加往怀里揽了揽，扣进他的腰身。
“你是傻子吗？”
洛九夜不搭腔。
眼里尽是委屈和倔强。
南初无奈：
“第一，我不缺钱，也不会真的嫁给顾川。”
“第二，南家对我有杀生之仇，还有我妹妹，我妈，我哥的仇，所以，我目前还想跟他们纠缠一番，因为，直接弄死他们，我觉得都是太便宜他们了。”
洛九夜紧紧盯看着她的脸。
“那---”
一个字，声音黯哑低沉。
他想问她，他这个样子了，她还要他吗？
如果，没严重前，他还问得出口，现在，他没有脸，也问不出口了！
南初抚上男人的脸，望进他的眼睛里，将他的落寞哀伤都看得清清楚楚。
“洛九夜，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
男人闭上了眼睛，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我知道，我不配！”
南初脸色一黑。
“洛九夜！”
洛九夜看向她，“我可能会随时随地没命，而你这么好！”
我想要你，但是又舍不得！
将你放手给别人，他更不愿意。
所以，他现在满心都是纠结。
南初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为了救你，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救活你，不是为了让你自怨自艾！更不是为了让你懦弱到不敢争取我！”
她用了狠劲了，将他惨白的肤色上捏出了红痕。
“洛九夜，你现在连问都不敢问了？”
洛九夜眼神复杂又纠结，“不敢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让你跟我，我舍不得！”
说完，洛九夜托着她的脸，细致地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如果，我死---”
他说不出口了。
心里那么悲伤。
南初心尖揪疼，“乖！别乱想！”
“我不会让你死！”
“绝对不会让你死！”
洛九夜喜欢她将他的命放在她的手里！
喜欢自己和她扯上关系。
男人勾唇，“你不让我死，我便不死！”
见男人脸上的笑，南初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她掐了掐男人的脸，“我们这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我现在不算是跟你吗？”
洛九夜摇头，“不算！”
“嗯？”
南初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他看她，“怎么不算？”
洛九夜挣开她的手，往她的心口钻，“现在是我缠着你，而你，只是被缠。”
这时，南初笑了，“我要是不愿意让你缠，你缠得了吗？”
洛九夜不出声了，似是被安慰到了。
只是，他下一秒出口的话，又让南初心疼了好一会儿、
“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这里是医院，醒来后呼吸的第一时间他就闻到了医院的味道。
“如果我活不长了，我就不缠着你了，你就可以解脱了---”
说完，男人垂着头，抵在南初的心中。
倔强地缩着自己，隐藏自己的伤心。
南初轻笑出声，“舍得？”
洛九夜不回答。
不舍得！
伤心得要死！
可是，他要死了，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和未来。
“但是，不许嫁给顾川！”
南初将他往上抱了点，越是听他说这些，她越是心酸。
骄傲如你，怎么就舍得放我了？
放掉我，你都不心疼吗？
南初再次强势抬起他的下巴，语气不善，“你都放我自由了，为什么还要管着我嫁给谁？”
“嗯？”
这一声，威胁意味十足。
她越是这样，洛九夜越是不敢面对。
他搂紧她的小腰，身子往下缩了缩，体面在她的腹部，“你要报仇，我给你报，保证南家会死得很惨。”
“但是，不需要毁了自己的名声！”
男人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顾家，看着光鲜亮丽，但是，底子里都是肮脏和交易。”
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南初无奈失笑。
这玩意，什么时候喜欢当缩头乌龟和鸵鸟了！
既然他喜欢被子里，那她也只能跟着了。
她被子一扯，跟着缩到被子里，将人往上拧。
“喜欢这样跟我说话？”
洛九夜不出声，感受脸上她呼吸的温热。
“初初---”
南初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薄唇，无奈抵上他的额头。
“洛九夜，是不是需要我把自己给你，你才相信我是真心跟你？真心要你？”
洛九夜摇头。
“不是！”
其实两个人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男人低声叹气，“我只是怕自己陪你走不长，而你这么美好--”
南初笑着将人抱进怀里，“既然舍不得，那就用尽一切办法陪我到老！”
洛九夜这时终于巴巴地说出自己的主题。
“那你还要嫁给顾川？”
南初嘴巴抽了抽，她瞬间觉得自己是着了某人的道了。
他这铺垫了这么久，在这儿等着她呢。
“说吧，你想要什么？”
洛九夜眼神瞬间亮了。
那黑眸在这儿夜里，发光发亮。
“要个身份！”
南初这时自己出了被窝，也把他扯了出来。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身份？”
洛九夜，坚定地开口，“丈夫！”
南初看着他轻笑！
狗东西，让你讲，你还真敢讲！
胆子够肥！
洛九夜说完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看。
只是，看到她的笑，他心就慌了。
她怕是讥讽，是嘲笑，是轻视，还有自作多情。
只是，她只是笑。
半丝也找不到他担心的那几种表情。
只是，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