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邀约的公司到来考察的这几天，赵东阳又联系了多家中药企业。几乎都没有有意向的，只有一家，说考虑考虑，可是一直没有给回复。
等到了周四这天。
下午。
赵东阳、张天，两人在站着公司的产业园的路边，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此时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下午三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张哥，不用王哥过来吗？”赵东阳问道。
张天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老王不会说话，接待人他哪会！”
赵东阳尴尬地笑了笑，未置一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
赵东阳掏出手机一看，是他们在等的人，他赶忙接听电话。
“喂，您好。”赵东阳亲切地问候道。
电话里，对方说了几句。
赵东阳边点头边说：“嗯，嗯。我们就在公司楼下，您到了就能看到我们了。”
电话那边又说了句。
“马上到了是吧？”赵东阳边说边抬起头来。
只见，公路上驶过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张哥，他们到了。”赵东阳指着商务车说道。
这时，商务车缓缓停在两人身前。
电动车门向后退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迈下车来，赵东阳认得他，他就是视频中的商务经理。紧跟着，身后还有两人，也穿着职业装，跟着下了车。
赵东阳两人连忙走上前，对着三人打招呼。
“三位辛苦了，我是商务经理，张天。”张天笑着伸出手。
三人笑着过来挨个与张天握手，又与赵东阳握手。
寒暄几句，商务经理忽然对着赵东阳问道：“那天和我视频的王经理，没在？”
王经理？
赵东阳疑惑了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王志高。
没等赵东阳答话，张天连忙笑着解释说：“老王就是个普通的研发人员，主要由我负责和您这边接洽。”
对方点点头。
赵东阳在前引着三人，往前走，张天陪在一旁寒暄着。
商务车由司机驾去了停车场。
进了大厅，上了电梯，来到研发部的楼层。
张天边走，边和对方介绍公司的详情。从注册资本、到母公司的实力、再到项目的前景等等。说得天花乱坠的，赵东阳都觉得吹得有点过了。
五人走在研发部的走廊。
张天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
商务经理忽然笑着问道：“咱们这个项目，这么有前景，怎么还缺钱吗？”
赵东阳忽然觉察到不妙。这个问题不是问过？怎么又问？主要是，他忘记和张天串通口供了，忘记告诉张天王志高说了实话了。
他赶忙对张天使眼色。
可张天完全不觉，换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故作得意地说：“咱们其实不缺钱——”
赵东阳一听，坏了。
“本来这个项目是公司特别看好的，前期也投入了不少钱。但是由于这个原材料近期不是波动过大。公司为了平衡风险，拿了一大笔钱去屯了原料。所以这个项目暂时延缓了。但是很快，母公司会投更多的钱过来。只是，咱们因为着急，怕耽误药品上市的时间，所以不得不忍痛出售这个项目的一部分产权。我们也是本着早点造福患者的意愿嘛。”说完，张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赵东阳觉得尴尬极了。
他偷偷瞥了眼商务经理。
只见对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么说来，咱们这个项目，是不缺钱咯。”商务经理笑着问道。
张天刚要回答。
赵东阳赶忙接过话来：“谭经理，咱们先去我们的研究室看一下，看一下我们的研发团队吧！”
商务经理姓谭。
谭经理对着赵东阳微微笑着点点头。
张天又要说话，赵东阳赶忙扯了扯张天的衣袖。
张天对他皱了皱眉头，又回过头去要说话，赵东阳急忙又清了清嗓子。
张天不满地说：“小赵，嗓子紧？”
赵东阳愣了愣，说了句是。
张天笑着对谭经理说：“年纪轻，不懂得保养身体。”
谭经理笑着对赵东阳说：“下个项目，我看可以研发研发呼吸道的药品。”
说罢，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赵东阳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好在他们研究室不远，没等到张天回答谭经理关于缺不缺钱的话题，就来到了研究室的门口。
赵东阳打头，张天几人随后，大家鱼贯而入。
张天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把谭经理三人介绍了一遍。
研究室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在张天的指挥下，大家对着谭经理三人鼓起掌来。
谭经理和大家笑着寒暄了下。
参观完研究室，众人走了出来。
站在门外，谭经理问道：“你们的那个王……研究员是吧。他怎么没在？”
张天脸色沉了下来，随即又堆起笑脸，说：“咱们马上去实验室。他现在就在那，到时候您能看到他。”
“噢，麻烦您带路了。”
张天说了个请字，五人往实验室出发。
谭经理又问道：“张经理，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赵东阳心顿时揪了起来。
“当然可以啦。”张天笑着说。
谭经理踌躇了下，说道：“你刚刚说你们的项目，是因为钱去囤积了原料。这个我能理解，因为毕竟因为病毒，全球的资源都在上涨。但是，你又说，总部会快速再拨钱过来。如果是这样，你们干嘛还要找投资呢？”
说完，谭经理笑了笑，看着张天继续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您没介绍到的，要不，您受累再给咱们说一说？”
赵东阳连忙看了看张天。
张天嗫嚅道：“这个——谭经理，拨钱是需要时间的嘛，而且，与人合作，有更多的渠道，不是两全其美吗？”
谭经理问道：“可是，这样你们的利润，不是会减少一大部分？”
张天尴尬地笑了笑，又说：“薄利多销嘛。”
谭经理点点头，没再追问。
赵东阳真是为张天捏了把冷汗。
他怎么没有想到把这个问题提前与张天沟通好。现在谭经理显然已经对他们产生不信任了。
马上要到实验，赵东阳忽然察觉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见到王志高后，再问王志高这个问题，那可怎么办？
王志高肯定会如实回答。
那么到时候不是尴尬死了？
有什么办法，能扭转事态呢？
赵东阳飞快转动着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