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薛盈盈在街上还转了一会。
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回王府。
“离开那么久,小侠该着急了吧……”薛盈盈说着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门卫果然还纠结了一会才放她进去,她没有去园子找,而是先回了住所。
“小侠?小侠~”
刚进院子,薛盈盈立即喊起来。
但并未得到回应。
打扫院子的丫头向她请安之后才说道:“王妃,小侠姐……她正在受罚。”
“受罚?”薛盈盈整个人都懵了,问道,“谁罚她?她做错了什么事?”
丫鬟也吓了一跳,浑身颤抖道:“王妃,婢子……婢子不知,只是听说……”
“在哪?她在哪受罚?”薛盈盈紧张得往那丫鬟走去,一把拉扯丫鬟的手腕,着急地问道。
明明她就出去了一会,怎么小侠就受罚了?
莫不是陈可儿搞事?
还是班康在搞事?
总而言之,他们两全都想搞事!
只是不知道小侠究竟做了什么……
“在……在王爷的院子里……”小丫鬟也是吓得够呛,说话都不利索。
薛盈盈立即松开手,朝班康的住所跑去。
班康这个人,心眼小,若小侠真的做错了什么事,非死不可。
小侠若是陈可儿的丫鬟,犯了点事还没什么,可是她薛盈盈的丫鬟……
她一路飞奔,胸口似乎被火灼烧了一般,难受极了。
班康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
难不成是因为早上动了他的花草?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到达班康院子的时候,薛盈盈早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啊——”
刚放缓脚步,便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院子里传来。
薛盈盈急忙走了进去,不管三七二十大喊了一声:“住手!”
一进院子,就看到小侠的双手分别被人架着躺在长凳子上,一棍子一棍子打着。
屁股早已经被打出了血,裤子混着血水结成了硬块,小侠凌乱的头发浸满了汗水,脸色苍白,嘴唇亦是无血色。
听到薛盈盈的声音,小侠轻轻地笑了下,眼睛浸满了泪水,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还未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薛盈盈走了过去一把将那几个人推到一边,心疼地抱住小侠的头,轻声说道:“别怕,我在,你再等一下。”
说罢,她又轻轻地将小侠放下。
陈可儿正站在正厅门口,双手叉腰,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而班康则坐在屋里悠闲地喝茶,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陈可儿说着便走下台阶来,想要搀着薛盈盈的手,谁知却被薛盈盈一把推开了。
薛盈盈转过身来盯着陈可儿,指着小侠大声问她:“我才要问你呢,这是做什么?”
陈可儿将手心向上挡在额头,嘤嘤道:“姐姐这是什么话?”说着连连往后退,嘴上还碎碎念着,“哎呀,这日头实在是太晒了,姐姐还是进屋说吧。”
薛盈盈看了看,冷笑了一声:“今日太阳可没出来。”
薛盈盈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担心。
太阳虽没有出来,可温度确实不低的。
于是她又走到小侠身边试图将她抬到阴凉处。
可人晕了之后,较清醒时候感觉重多了,薛盈盈根本抬不动,也挪不走。
于是,她忙对着院子里的仆人说道:“你们还不快过来帮忙把人抬到阴凉处!”
那些人不为所动。
薛盈盈生气了,指着他们说道:“你们都聋了是吗?”
那些仆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薛盈盈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听命于班康的。
再怎么为难他们都没用,于是她直接进屋,看着班康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班康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盯着薛盈盈,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怎么样你不清楚吗?”
薛盈盈笑着反问道:“王爷的心思我怎么知道?不过小侠今日出了事,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那王妃想如何?”班康依旧满不在乎的样子。
薛盈盈顿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他面前的茶杯重重地朝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茶杯碎了一地。
班康冷笑了下,心想着:难不成这女人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高扬着脖子,眼眸却往下瞥了眼,缓缓说道:“你可知茶杯价值多少?”
这时候陈可儿也不淡定了,走过来,看着摔碎的茶杯大呼一声:“哎呀!姐姐,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茶杯了,是上好的玉石做的,是无价之宝呢。姐姐怎么一下就给摔了呢?哎呀~”
陈可儿那矫揉造作的姿态令薛盈盈作呕,让她一度后悔,当初就不该救陈可儿。
果然令人讨厌的人在何处都是令人讨厌的。
这会子她已经冷静许多,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
不该那样说话、那样做的。
毕竟面对的可是渣男、绿茶,正常人的思维怕是不行。
于是,她改变了一下计策。
“哈哈……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会不知道这茶杯价值连城呢?可王爷是何人?难不成还因为一个茶杯治我的罪不可?”薛盈盈学着陈可儿的姿态说了一通,随即看向班康道,“王爷您说是吧?一个玉石做的茶杯,臣妾刚才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着?
班康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杯子,随即抬手盯着食指上戴着的扳指,拇指轻轻划了划,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自然,一个杯子而已,只是王妃刚才可是当着本王的面摔的杯子,这也是无意?”
“王爷~”薛盈盈说着朝他靠了过去,不过被班康嫌弃地推开了。
她暗暗高兴,继续贴着他说道:“王爷~刚才妾身也是一时着急,小侠究竟犯了何事?竟要这般责罚?”这仇我先记下了,班康以后咱们慢慢算!
见班康不为所动,她又朝班康身上靠,班康再一次推开她。
“王爷~”薛盈盈继续闹,余光看到陈可儿那双眼睛都快冒烟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她再一次要靠过去的时候,班康对着她低吼道:“你要在干过来,本王立即就让那丫鬟死!”
薛盈盈举起双手,一副我怕了的表情连连往后退。
班康这会子才对外摆摆手,屋外的人立即将小侠抬到了阴凉处。
“王爷,这会子可以跟妾身说说为什么了吗?”薛盈盈问。
班康听到了却并未回答,站在一侧又自己倒了杯茶水继续喝着。
陈可儿眼珠子转了转,见班康在生薛盈盈的气,心想真正好,便说道:“哎呀姐姐,你不知道啊,这丫头趁你不在的时候把王爷辛辛苦苦培养的花草弄死了。而且,身为姐姐的贴身丫鬟,居然不知主子的踪迹,跟丢了主子,自然该罚。”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薛盈盈回头瞪了陈可儿一眼。
无论如何,她此刻才是王妃。
陈可儿被她那一眼吓到了,拿着手帕擦着那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巴巴地走向班康,娇滴滴地说道:“王爷~妾身只是想要跟姐姐说清楚而已,姐姐似乎误会了什么……”
薛盈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陈可儿在那演戏,或者说欣赏他们的演技?
毕竟他们三个,都在演戏。
谁都不吃亏~
“王妃对待下人一向宽厚,这本无可指摘。这是这丫鬟仗着王妃的宠爱无法无天起来。”班康面不改色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细细说道,“本王经营多年的花园,竟被这个小蹄子给糟蹋了,王妃说本王该不该给她一个惩罚?”
“那王爷可就惩罚错人了,此事与她无关。”薛盈盈解释道。
“噢?”班康冷笑一声,手中的杯子碎了,“此话怎讲?”
“因为早上是我让小侠带我过去的,我见那些花草似乎许久未曾松土,我便花了一早上的时间给它们松土。”薛盈盈挺直了脊背说道。
“是嘛?”班康恨不相信,走到薛盈盈身边,凑在她耳旁说道,“不知本王何处得罪了王妃,竟要拿本王的花草出气。”
他的手在不经意之间捏住了薛盈盈的肩膀,力道渐渐加重。
“嗯哼……呜呜呜,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听可儿妹妹说那是王爷心爱的花草,妾身便想着去打理一二,却未曾想到王爷竟误会至此。”薛盈盈说着还将衣服上沾到泥土的地方展示了出来。
“王爷你看嘛~妾身当时真的是想给那些花草松松土,并没有糟蹋王爷的花草。”
她努力地解释、努力地哭泣着。
陈可儿立即否认道:“王爷!妾身……妾身从未与姐姐说过这样的话!”
也不知陈可儿是心虚还是在害怕什么,居然这点也要澄清。
“妹妹~你忘了几日前你说的了?你还说王爷想要换一批新的花草呢~”薛盈盈心里暗自高兴。
“姐姐!你怎可胡说呢!这几日我从未去见过姐姐!何来地与姐姐说了那些事情呢?”陈可儿说完突然就住了嘴。
侧妃好几日未曾见过正妃,这是不合理的事情。
毕竟每日的请安是不能少的,且薛盈盈也没有直接说让她以后都不用来了。
不过薛盈盈也没有奢求班康可以处罚陈可儿,毕竟陈可儿是他喜欢的人。
果不其然,班康只是摆摆手道:“罢了。”
薛盈盈等的就是这一刻,急忙冲着门外的人喊道:“你们听到没,快去叫大夫来给小侠看看,快把人抬回去!”
那几位仆人看到班康点了点头才动手。
就在这时,有位仆人神秘兮兮地进来,在班康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
班康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喊道:“薛盈盈!你给本王站住!”
意图跟着过去照看照看小侠的薛盈盈,立即停下了脚步。
她僵硬地回头,笑嘻嘻地问道:“王爷?可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