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家早就备好私军,只要秦祥舟同意,当即就会揭竿起义,掀翻天子统治。
下完命令,秦祥舟又转回身,看向门口,平淡的目光底下闪烁疯狂的火焰。
他要下大棋、钓大鱼,包括他自己,都成了棋盘中的棋子,钓鱼的鱼饵。
而这一场局,唯一的受益者,只有那人。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爹爹,爹爹。”
下一刻,一个小男孩从不远处跑来,笑眯眯的给他行礼。
秦祥舟回身,疯狂的脸上浮现宠溺,弯腰将小孩抱起来。
“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听夫子上课?跑这里来做甚?”
这孩子,是他和初恋所生,名叫秦开绘。
“爹爹,孩儿想娘了,好想好想!”秦开绘天真无邪,清澈的眼眸红彤彤的,既委屈又想落泪。
闻言,秦祥舟呼吸一窒,心里揪着疼。
大人的林林总总,却让孩子背负委屈。
不由想起离开的诸葛小小。
这么多年来,秦开绘都由诸葛晓晓亲手抚养,所以秦开绘嘴里的娘,指的是诸葛小小,而非他的亲生母亲。
秦祥舟露出慈爱的笑容。
“好,儿子,爹爹答应你,再过段时间,让你和娘一块生活。”
“真的?”秦开绘目瞪口呆,扬起骄傲的小脑袋,在秦祥舟脸上吧唧一口。
“可是爹爹,下人们都说娘不会再回来了,还说她去了西天,西天是什么地方?她真的会回来么?孩儿还能和她一起生活么?”
秦祥舟呵呵一笑,笑容除了慈祥,还有稳重。
他对初恋的爱,全部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会回来的,不仅会回来,爹爹我还答应你,以后让你和娘亲再也不分开,一块生活好不好?”
秦开绘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爹爹对孩儿最好了,那爹爹也会和娘亲一起生活么?”
听到询问,秦祥舟双目赤红,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英雄也会落泪,如果不落泪,是未到伤心处。
他声音嘶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
“等你娘亲从西天回来后,爹爹就要去西天了,爹爹在西天的时间,你记得一定要听你娘的话,不仅如此,还要听你天子叔叔的话,懂不懂?”
秦开绘虽然不大,但很懂事乖巧,点头。
“是,爹爹,孩儿明白了,孩儿一定会听娘亲和天子叔叔话的,那孩儿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
秦祥舟抬手,颤抖着抚摸他的脑袋。
“不急,明天就能见到。”
……
平洲,秦纪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梁州方向,目光幽深,无法回神。
“陛下,探子带回消息,秦祥舟同意见面。”
袁空过来,弯腰禀报。
秦纪点头,“八家门阀老狗那边,可有消息?”
“狗贼已经知晓您在平洲,似乎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但梁州被封锁,他们无法进攻平州,除非梁州愿意开门,让他们借道。”
“孙家呢?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孙家主说过,一旦得到狗贼计划,会立刻命人通知。”
秦纪垂眸,思索片刻,转身走下城墙,身后跟随大批护卫。
“传令下去,没朕的允许,不得开战。任何事情,等明日与秦祥舟见过面后,再行定夺。”
“是。”
局势紧张,一分一秒都显得极度漫长。
秦纪的心,像是在油锅上煎熬,忍不住,干脆走到平洲街上,看看平洲百姓的生活,听听平洲民间的看法。
秦纪、秦观宁、钱暖暖等人,一同随行。
逛了一下午,秦纪发现,平洲对隔壁的梁王评价相当高。
对世子爷的评价,更是高出一个度,觉得这父子二人,相当能干。
两地交界,两城商贩经常会来往走动,所以他们很了解。
这些人,一致认为十二个大将压根不可能是梁王父子抓的,而梁王父子更不可能把他们杀害。
秦纪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住处。
对梁王父子,他觉得像是隔了一重山,怎么看都看不明白。
这对父子是怎样的人?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些事?
夜幕降临,刺史府,被秦纪当成临时居住地。
里外三层,重重护卫,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入。
锦衣卫、厂番、青龙卫,来回巡逻,灯火通明。
书房,秦纪皱眉盯着地图,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提前做好假设,并且部署应对之策。
忽然,袁空进来。
“陛下,平州守城副将军赵子坤,求见。”
“赵子坤?”秦纪一愣。
昨天连夜处理了平洲很多官员,赵子坤是寥寥几个没被处理的人之一。
因为,平洲太大了,他不可能将上下官员全部处理,还需要人手管控。
赵子坤的履历,比较干净,所以秦纪才把他留下,饶他一命。
“他来干什么?不好好守护城池,找朕作甚?朕没时间见他,让他回去做好本份工作。”
“陛下,他已经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老奴告诉他很多次您没空,可没有用,说陛下如果不见他,他就不走。对了,他还带来一个女子。”
“什么?女子?”钱暖暖失声尖叫,猛然起身,气急败坏,睁大美眸。
大半夜的带个女子过来,也怪不得她不想多。
“那王八蛋没安好心,陛下出行都已经有我作陪了,还能耐不住寂寞?非得找些妖艳贱货?”
秦纪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的?不把朕吓死不甘心是吧?”
钱暖暖跑过来,抓住他的手,逆天的锁骨下,来回滚动。
“陛下是不是嫌弃妾身了?觉得妾身对您不具备吸引力了?
外头的女子谁知道干不干净?倘若您染上什么不知名的病,可别带回后宫,一个传一个,到时候全都有病。”
秦纪闻言差点没当场晕厥,满脑袋黑线。
“什么跟什么呀,不要胡闹,你先走,朕要见一见他,或许是有要紧的事情。”
钱暖暖才不管这一套,抱着秦纪的手不放,耍起赖来。
“不行,不走,如果我走了,岂不是有失妃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