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党互相对视,满脸玩味。
接到宁翊桐暗示的宁拓,立刻拱手,“陛下,前任江南知府一案,证据确凿,罪有应得,若不是他丧尽天良贪污朝廷拨下去的巨额赈灾银钱,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年的难民又怎会易子而食?
可以说,前任江南知府,即便诛九族也不为过。
先皇法外开恩,仅仅只是抄了季家,将男眷流放劳役城,女眷冲入教坊司!
“说起来,陛下,季婕妤不就是怡红院老鸨从教坊司赎出来的罪臣之女么!
陛下将其赎出,纳入后宫,已是再次开恩,总不能因为儿女私情一而再再而三忤逆先皇吧?”
这话一出,文武大臣一片赞同,纷纷支持。
秦纪撇嘴,不管怎么讲,他都是先皇的儿子,血脉压制!
所以,倘若真给季家翻案,就是在往他老子脸上甩耳刮子。
“朝廷没有不管江南灾民死活,只是不知赈灾银钱被藏哪去了。救过了,被贪了,没办法!”
这一点,是当年先皇想让江南百姓深刻认知到的!
所以,钱“不见了”,就需要一个背锅的,这人当然就是知府!
先皇要说昏庸也是真昏庸,秦纪一度怀疑当年的赈灾银钱,朝廷根本就没下发,只是为了给灾民一个交代。
毕竟,国库不是在他这代空虚的,早在先皇时代就已经穷的叮当响!
没钱又遍地灾民怎么办?
先赈灾,最后弄出钱被贪污的戏码!
这还真不是秦纪胡编乱造,胡乱猜测,他爹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口碑还行,想把大夏治理好,却根本没能耐,各种胡乱折腾。
终于,把本就走下坡路的大夏,彻底折腾进了末年。
不仅如此,他还自诩明君,将商税给取消了,说为民争利!
他是为富到流油的贵族、地主、百官争利了,但常年开战内忧外患,钱从哪拿?百姓!需要的钱全都压到了老农民身上!
看满朝文武群情激愤,秦纪想破口大骂。
这分明是先皇当婊子立牌坊,救济灾民,没钱找背锅!
可即便他猜到事实又怎样?想翻案?没门啊!
同样,他也知道,若将事实说出,等同于不孝!
身为儿子,侮辱老子。身为现任天子,侮辱上任天子,只怕会寒了这帮老腐朽的心。
折腾半天,居然没人同意他翻案。不是看笑话的女帝党,就是劝到面红耳赤的保皇党!
唯有陈仲衡、钱明瀚二人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秦纪头大,低声咒骂两句,大呼一声退朝,而后气呼呼的离开。
宁翊桐笑的奸诈,有意思。
男人啊,就是这样,陷入到爱情的沼泽里,就不再睿智。
回到后宫的秦纪,大发雷霆。
麻痹的,朕兢兢业业,各种斗智斗勇,结果想给自己女人家里翻个案都做不到,没人支持。
这时,传来娇滴滴的声音,秦纪抬头一看,是季玉洁。
她已经听说早朝的事,知道陛下提出方案,但遭到反对。
看秦纪脸色不好,季玉洁滑落清泪。
“陛下,若是不行,季家的案子作罢吧。反正时隔六年,妾身也习惯了。”
看她伤心的模样,秦纪大感自责,走过去,伸出手将她搂进怀中。
“美人,给朕一点时间,一定会给季家方案。
季玉洁感动的点头。
秦纪不仅愧疚,还觉得面子挂不住。
在怡红院的时候,信誓旦旦、口若悬河,做出承诺说会给季家翻案!
也是因为他的承诺,季玉洁才以身相许。
结果,得到了人家的身子,他却做不到?火大!
然而,还有让他更火大的事。
宁拓下朝后,大肆散布谣言,说天子为了罪臣之女,拿先皇开涮,先皇死不瞑目!
这消息一出,保皇党们吓坏了,简直是在往陛下明君的脸上抹屎!
他们急匆匆的跪到御书房门口,说季玉洁施展魅术蛊惑天子忤逆先皇,为毒妇,肯请陛下莫要耽误明君路途,速速休妻以平众怒。
消息很快传到秦纪这边,季玉洁吓得俏脸巨变,浑身颤抖。
皇家休妻?现实么?不现实!
皇家只有打入冷宫,何来休妻?
她万万没想到,翻案没翻成,反而惹了一身骚。
看她紧张的模样,秦纪心头一乱,拍了拍她的玉背。
“别怕,来人。”
一个宫女上前。
“送季婕妤回去休息,朕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干嘛。”
说完,怒气腾腾的带着大匹人马,前往御书房。”
季玉洁仰望他的背影,眼泪簌簌而下。
曾几何时,她沦落风尘,本以为这辈子毁了,但遇到秦纪。
可秦纪现在为了她,竟是处在风口浪尖,她如何能心安?
御书房外的小广场。
秦纪带着大批人马大步而来。
跪在广场上的文武大臣,看见他来,立刻哭天喊地,像是披麻戴孝死了老爹一样,嘴中大声嚷嚷着大夏祖训,一气呵成背的贼溜,要秦纪杀了季玉洁。
开玩笑,秦纪才往明君道路上慢慢崛起,岂能因为一个罪臣之女,就阻挡了明君的步伐?
所以,一众保皇党的哭的老眼通红,浑身颤抖,希望秦纪诛杀撺掇他和先皇对着干的妖女!
见状,秦纪气笑了。
文武大臣中,还有不少女帝党,显然是来煽风点火的。
“哎呦,连内阁的几位阁老都来掺和这事?”
秦纪扫了眼混在人群中,各种煽动气氛的阁老们!
被抓包的阁老们并不惊慌,其中一个还非常厚脸,。高深道:“陛下,老臣是朝廷臣子,当然有劝谏的义务权利,请陛下为江山社稷休妻!”
话落,周边大臣齐声高喊,“请陛下为江山社稷休妻。”
秦纪气定神闲,背负双手,站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是么?瞧瞧你们的嘴脸,有功劳都是男人的,但凡出点不好的事,便是女人背锅。
女人这错,女人那错,难道你们不是女人生的?是从你们自个爹臀里钻出来的?”
“陛下,您为一国之君,岂能说如此粗鄙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