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为赌注,秦月娅输了,大体不可能反悔。
而秦纪身为天子,也不可能把大夏家底拿出来赌,但五万匹马儿还是可以的。
战略意图极深,能消减燕地铁骑水平与作战效率。
“行。秦月娅,朕虽然不喜欢你,但你的说一不二以及气魄,朕还是相当欣赏的。”
秦月娅嗤之以鼻,“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然后,迅速写下契约,用燕地虎符坐镇。
众目睽睽之下,赌约形成。
在当前年代,誓约、赌约、契约,尤其是盖过盖章的约定,极具约束性,一般来说,不可能反悔。
两方契约落定,互相交换,全场沸腾,呼吸变得狂热,双眼冒出绿光。
五万匹战马,而且是初局,简直疯狂。
一双双火热的眼睛,全都死死盯着双方。
大堂中央,摆下棋盘。
“爱妃去,朕在这顶着,你别怕,五万匹战马罢了,朕也不是给不起,朕有的是钱,但气势要摆出来,你可以输,但不得输气势。”
秦纪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轻声安慰,不希望钱暖暖有太多压力。
下棋和排兵布阵没差别,心态一定要稳,不能乱,一乱便露出破绽。
钱暖暖感动的快要哭泣,心中暖暖的,迷人的美眸看了看秦纪,觉得她嫁的男人真的好,太好了,然后莲步框框走了下去,身段修长,显得柔弱,但态度坚定,不卑不亢。
“初局,我来,谁敢应战?”
秦月娅脸上绽放冷光,抬眸看去,艳压众生的气势,让钱暖暖差点晕厥,但她知道,不能输,输人不输气,强迫自己抬头与秦月娅对视。
这时,紫色胡须的老头又走了出来,态度谈不上敌意,但也不友善,只是幽幽开口。
“小娃娃,老朽来对你的初战,赌约便是赌约,不分男女老少,一会儿输了,别怪老朽欺负你。”
钱暖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露出微笑。
“东飞燕先生,请。”
东飞燕面露疑惑,“你认识老朽?”
“不算认识,仅小时听家父提起过。”
“既听过老朽大名,你应当清楚赢不了老朽,自行认输退下吧,免得难堪。”
东飞燕自信道。
钱暖暖淡然摇头,“邪不胜正,乃是天理,即便先生厉害,但选错道路,终归惨败收场。闲话不多说,开始吧!”
东飞燕目光深邃,“小娃娃,你呀,就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老朽让你一子如何。”
钱暖暖并不推迟。
下棋谁先谁后,有不同的说法,先下便占据优势。
钱暖暖脸带着寒霜,越发自信大方,不啰嗦,将棋子摆放棋盘中央,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有着玲珑气质。
见状,东飞燕面上不爽,说说面子话罢了,这女人居然不推辞?
但牛皮是自己吹出来的,他不好收回承诺,回头对秦月娅点头,而后坐下,一手轻抚山羊须,一手落子。
苍老的脸上,透着无比自在与淡然。
隐居二十年,一朝出山,下个小棋罢了,不得碾压众生?
整个大殿,气氛再次诡异、压抑。
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睁着双眼,盯着棋盘。
毕竟,这不是一旁简单的棋,而是赌注为五万匹战马的棋,是双方士气之争的棋,多可怕……
时间缓缓流逝。
秦纪是看不懂棋盘,只能看到黑白二子密麻增加,即将布满棋盘,额头忍不住冒出汗水。
“陛下,一局变故实在太多,为何不多说几局,淑妃娘娘也能更容易发挥?”袁空疑惑询问。
秦纪撇嘴摇头,“那丫头主动是先沟通过的,她说她下棋功底很强,但并非登峰造极,要想赢就要靠掌握的残局,剑走偏锋取得胜利。”
常知云已包扎好伤口,听到秦纪的话,不由抖了个激灵。
陛下也太虎了,就这样敢下五万匹马的赌注?
一旦失算,五万匹战马就没了。
秦纪幽幽一叹,“朕相信朕的女人,朕的女人一定和朕一样厉害!”
他目光透露着坚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闻言,众人敬佩。
确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场中,两方之争,黑白之争,如同生死之争。
钱暖暖手执白棋,棋风看似很稳,实际每一次都在剑走偏锋,不按规矩出牌,每子都能使全盘格局改变。
反观东飞燕,一手老辣的棋术,有着相当强悍的经验,像是上过数十年战场的老将,任由钱暖暖挖坑埋坑,他就是徐徐图之,不放错,步步蚕食。
突然,钱暖暖俏脸煞白,食指与中指夹着白棋,微微颤抖,额头布满香汗,举棋难落,似乎陷入死局。
“小娃娃,别只懂剑走偏锋,奇技淫巧是没用的,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埋,你已经输了。”
东飞燕冷笑,眼中透露出老辣的光芒,然后用胜利者的姿态起身,看向秦纪。
“天子,你输了,五万战马归燕地。”
秦纪脸色难看,常知云、袁空等人全都皱眉。
输了?这就输了?那可是五万匹战马啊。
一时间,秦纪这边安静的针落可闻,气势瞬间大跌,被失败的氛围弥漫。
虽说不服,但又不得不承认,输了就是输了。
此刻,钱暖暖满脸自责,且尴尬的请罪,“陛下……”
秦纪大手一回,“没关系,五万匹战马罢了,小意思,朕又不是给不起。”
秦月娅冷笑,“你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够大气。”
燕地大将笑的合不拢嘴,交头接耳。
“东飞燕军师简直神人,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连下棋都是手到擒来,出神入化,这次狠狠打了天子啪啪两个耳光。”
“最可笑的是那个叫常知云的,还因此咬断一根手指,封了个虎侯,笑话,太搞笑了。”
“赢了先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满盘皆输。”
“朝廷人马都是猪,根本没有人才,虚张声势罢了。若非咱们的女皇陛下,大夏早已在突厥囊中,何来天子在此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