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听到这话，必然受宠若惊，可森黑月却听得浑身恶寒，起满鸡皮疙瘩。
“陛下，我是看在小兮的份上，才留在宫中，希望你别得寸进尺。”
“你该不会误会朕了吧？”秦纪愕然，“朕的意思是，小兮是朕干女儿，而你又替朕做事，咱们应当冰释前嫌。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你和朕也算一家人，对不对？”
森黑月撇开头，冷哼。
“陛下说的话，我半个字都听不懂，给你做事并非出自本意，而是看在小兮的份上，现在我要走了。”
说完就要走，生怕和秦纪扯上更多牵扯不清的关系。
秦纪并不阻拦，而是对着她的背影悠哉悠哉开口。
“朕知道你想和朕划清界限，但是朕丑话说在前头，朕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你越拒朕于千里之外，朕会觉得越难搞，一旦觉得越难搞，就越想要去探索。实际上，你也不能否认，和朕捆绑在了一处。”
听到这话，森黑月停下脚步，转身皱眉：“把话讲清楚，什么意思？”
秦纪惬意的坐在石板凳上，轻轻抿了口茶。
“你觉得红莲派会把你当成一个屁放了？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朕成了他们当前最大的目标罢了。朕一旦死了，宇文明澈那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狗贼，会放过你和你妹妹？”
森黑月不置可否的沉默。
秦纪将茶杯放回石桌，再道：“朕的身边人，都非常维护朕。正常来说，有人骂朕，他们都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何况是你差点杀了朕？现在对你不依旧客客气气？有说过你一句屁话么？其中是何缘由，你可清楚？”
森黑月愕然，这件事，她也蛮奇怪的。
正常来讲，秦纪的后宫妃子，个个护短护夫。
尤其是钱暖暖，谁把她放在心尖上宝贝的丈夫给得罪，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即便碍于某些原因不能杀，她也不可能给对方好脸色。
事实上，截然相反，她在皇宫进出自由，以最高规格的贵客之礼相待……
她深吸一口气，按耐性子：“讲原因。”
秦纪呵呵一笑，“因为他们都服你的本事。既然你给朕做事，便是同伴。既是同伴，他们又有谁会跟你过不去？倘若你就是一笔交易的过客，你觉得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错了，恰恰相反，你能力出众，不敢保证放你走后，你会不会重回红莲派的怀抱。你的归属，没有办法是江湖，只有彻底臣服于朕，投入朕的怀抱，才不会被人忌惮。”
森黑月掀起一抹冷笑。
“我懂了，匹夫无罪,怀里其罪，不能为你所用，宁可毁掉，也不让他人得到，对吧？”
秦纪捏了捏眉心。
“不要误会，朕并没有在威胁你，而是实事求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注定结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这么个理。一旦你的存在威胁到某一方势力，即便你放个屁，都是错的。再说了，朕是千古名君，给朕做事，又不会亏待你什么？你在耍什么倔脾气呢？朕有时候弄不懂你在想什么。”
森黑月撇嘴。
“我给你做事，只为了小兮，包括前往四海关，告辞。”
讲来讲去，秦纪的潜台词无非是要招揽她，她若不彻底臣服于朝廷，最终便是死路一条。
可是，她已经习惯独来独往，不受约束，不想臣服在谁的身边，给谁做事。
秦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耸耸肩。
袁空上前轻声道：“陛下，您何必和她讲那么多。其实您态度强势一些，她又能怎样？终归只能臣服于陛下。”
秦纪嗤之以鼻，“这样就不好玩了。小兮的存在，可以让她臣服，但朕要的不仅仅是一台杀人机器，朕还要得到她彻底臣服的心。否则，就算她迫于小兮，给朕做事，也不是心甘情愿。最后怒火不断在心中积压，到达一定临界值，就会轰然爆开。朕不想养虎为患。”
袁空听不太明白，微微点头，若有所思一阵后，才道：“那陛下下午要干嘛？今日的政务都已经处理好了。”
秦纪抬手，摸摸下巴，“去嘉儿那看看吧。”
“是。”
没多久，来到坤和宫。
杨嘉儿一身凤袍，施了个万福。
“妾身拜见陛下。”
凤袍宽大，掩盖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外表上看并看不出怀孕，但掀开衣服就能看到孩子在一天天变大。
杨嘉儿已经怀孕三个月左右了，当前的肚子并不是特别明显。
秦纪每每入夜，都会和她腹中的孩子说上几句话。
“美人，走，去御花园散散步。”
她美眸一亮，“陛下，今日政府已经处理好了，才有空陪妾身散步？”
“瞧你这话说的，朕平常很忙么？搞得好像朕没有带你散步过似的。”
她巧笑嫣然，在秦纪面前就是个少女，丝毫没有母仪天下的模样。
二人来到御花园闲逛，如诗如画，金童玉女，像是天上下防的神仙。
一众宫人纷纷退后，不敢听小两口的情话。
“妾身今日上午，派人去御工坊问了问，那边加班加点，又做出三百架织布机。这段期间也已经制作好了数万套加厚薄棉衣。”
“秦纪点头，为何对这件事情这么关心？”
“太无聊了呗。”她委屈的笑了笑。
秦纪顿时很心疼。
“过几天朕就陪你到巨江，你可以和你爹爹好好父女情深，多玩个几天，放松放松。”
“那可不能，陛下公务繁忙，和爹爹见一面就行了，没必要玩几天。”
秦纪故意起了打趣的心思。
“美人，朕的确公务繁忙，所以或许没办法陪你到巨江见老岳丈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在杨嘉儿心间，让她炽热的心顿时凉下大半，眼眶微红，但强忍住没让眼泪流下。
“好吧，没关系，陛下处理政务便好，妾身可以在护卫陪同下去巨江的。”
秦纪吓坏了，就是开个小玩笑，想让她撒撒娇而已，没想到她还当真了，差点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