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被发现,几乎不可能活着出来。
一个干爹,一个师傅,如何能不担忧?
“去交代一下。”
最终,秦纪还是不放心,看向陈元畅,让他去告诫告诫。
一个时辰后,天刚破晓。
京城三十里开外,一万新兵蛋子在白崇猛带领下,策马狂奔,扬起滚滚音浪,直逼燕地。
虽然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胜在平均年纪不过二十,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有着建功立业的干劲。
铁蹄震天轰,结冰的地面被震碎。
“弟兄们,干爹有令,两天内必须抢到撒哈拉婆娘。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冲。狂奔,一刻不得停歇的冲!”
白崇猛一人一骑,在最前方,纵声嘶吼,手握长枪,颇有一副老将的架势,和打了狗血似的,不断吼叫。
“冲,快冲,动作快,不要磨叽,誓死完成任务,为陛下效忠,为大夏效忠。”
京城城墙上,秦纪裹着棉龙袍,迎着风雪,远远眺望,隐隐有白崇猛声嘶力竭的吼声传来。
直到队伍彻底消失,他才回神,担忧询问。
“袁老,你说他们能成功么?”
袁空撇嘴,面露犹豫,支支吾吾。
“说实话,不要骗人,你推测推测。”
袁空苦笑,缓缓开口,“两个极端,成,大获全胜。败,壮烈牺牲,全军覆没。”
秦纪忘了眼依旧黑蒙蒙的天,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谁,心疼喃喃。
“朕不会允许他死的!几天前,朕已经派锦衣卫去通知守在燕地边界关卡的黄金战甲队了,白崇猛若失败,那关卡的五千人会去支援,将他救出来。”
袁空点头,放心不少,至少深入燕地腹地的白崇猛不算孤军。
守在关卡处防止人才偷渡到燕地的五千黄金战甲队,也是经过钱明瀚疯狂训练的,以一敌十不成问题,何况,还有携带火器。
秦纪转身,走下城墙。
“朕累了,回宫睡一会儿。醒了之后,你备好马车,朕要亲自到白府去看看白氏,她儿子为朕不惧危险,朕不能不多观照观照白家。”
“是。”
一个时辰后,天大亮。
没人知道,半夜一支新兵蛋子杀往燕地。
京城依旧,车水马龙,百姓们开始忙着准备春耕。
朝廷内部,却如头悬利刃。
昨夜,秦纪兴师动众让保皇党进宫一事,已经传到宁翊桐耳中。
密谋的事情,她得知了个大概,倒也没反对。
毕竟,这夫妻二人,在对待外敌一事上,还是很抱团取暖的。
唯一让宁翊桐在意的是,秦纪究竟要不要将请愿团的姑娘全部纳进后宫?
哦,不对,她当然不会承认她关心这点!
他只会承认,自己关心连海,会不会被瓦剌重新抢走?
她本愿是希望抢走的,如此才能看秦纪笑话!
睡完觉的秦纪,一番梳洗,换上便装,乘坐马车,秘密出宫,前往白府。
如今的白府,今非昔比。
随着白崇猛认他当干爹,一时间热闹非凡,一扫先前的冷清,就连下人也招了不少。
接到消息的白妇人急忙赶出来迎接,一袭素色长裙,将身材完美包裹,发髻上别着一只木簪,不管哪个角度看,都非常朴素,就是一勤俭持家的好女人形象。
即便身边跟了不少奴婢,也掩盖不了她平易近人的气势。
看到秦纪,她当即就要行礼,秦纪却立刻阻拦,笑呵呵的。
“别这样,朕是微服私访。”
“好的,老爷。”
白妇人紧张点头,毕竟秦纪是天子啊!
秦纪拍拍她的肩膀,“叫朕名字就好,别紧张,咱们算平辈。”
他露出温和笑容,闹了白妇人一个红脸。
按道理来讲,确实是平辈。
然而坊间流言蜚语不断,包括赵家,都觉得她和秦纪有一腿,她心里多少带些尴尬,低垂脑袋,没有说话。
“哟。丫头,你也在呀。”
秦纪忽然将目光聚集在白小兮身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都像是洋娃娃。
她倒也不害怕秦纪,人小鬼大,露出甜美笑容。
“陛下哥哥。”
秦纪哈哈大笑,“你怎么能叫朕陛下哥哥?你亲哥哥可是朕的干儿子呢!”
“那要喊陛下什么?”
白小兮仰着小脑袋,看了看白妇人,又看了看一旁奴婢,突然来了一通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话。
“外头都说我娘是你女人,我是不是该喊你父亲?”
说完一吸鼻涕,非常可爱,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错,毕竟娘亲的男人不就是爹么?
这话,如同惊雷,白妇人朴素的脸上惊慌失措,无比震惊。
秦纪等人先是尴尬,而后哭笑不得。
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她的歪理若被有心人听到,不得坐实自己喜欢妇人的传言?
白家下人面面相觑,脸色古怪,迅速低头,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机密。
场面,陷入诡异的尴尬。
白小兮是孩子,不懂见机行事,也不懂自己是否说错了话,还天真浪漫的笑了笑。
“哥哥很忙,要陪嫂子,不能陪我玩,陛下能不能让我娘亲生个弟弟陪我玩?”
纵使是袁空如此老辣稳重的人,也被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龙三更是尴尬的撇开头。
这话,孩子不觉得有什么,但他们大人,只觉得诡异。
“胡说什么,臭孩子!”白妇人忍不住了,罕见发飙,脸红如滴血,顺手一巴掌拍在白小兮小屁屁上。
白小兮哪里见过这架势,一下就嚎啕大哭。
顿时,白妇人脸上浮现后悔。
秦纪立刻把白小兮抱在怀中,轻拍她的后背,哄道:“别哭别哭,乖宝宝,不哭,一会儿干爹给你买好吃的,不哭好不好?听话!”
说着,抱着孩子走进白府。
大门前,一众下人,还有乔装锦衣卫、青龙卫,纷纷倒抽凉气。
干爹?这……莫非,陛下也要将白小兮收成义女?
白家兄妹都成皇子?祖坟得冒着多大青烟?给了多大恩赐?
白府下人看白妇人的眼神,越发敬畏。
总而言之,白家已经成了京城最尊贵的人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