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做鬼,也要追随在您的身边。”
十大金刚中,有人哭的跟个孩子一般,泪流满面,大声嚎叫。
周围跪着数千残军,中央躺着快要流干鲜血的血人,正是秦祥舟。
“滚开。让道,滚!”
秦纪推开围住的众人。
“祥舟!祥舟!”
看到油尽灯枯脸色煞白的秦祥舟,秦纪双目赤红。
“陛下,陛下……”
如此忠心不二的秦祥舟,秦纪哪里舍得让他死去?
秦祥舟颤抖的手,微微抬起。
秦纪不顾身份的跪在他旁边,将他抱进怀中。
“朕不允许你死,八家狗贼敢伤你,朕要他们付出百倍代价。”
秦纪低声咆哮,眼泪啪嗒啪嗒。
秦祥舟咳出一口血。
“陛下,不要难过,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扫尽门阀,是臣的荣幸,臣不愧是臣,哈哈,葬送八家门阀,臣是血挣!”
说到这,他放声大笑。
见状,无数英雄留下泪水,抽泣声,大哭声,在此间回荡。
“王八蛋,麻痹的,谁允许你死了,不知道皇权至上么?朕不允许你死,你就不能死。朕给你下令,你要活着,否则朕就把你的弟兄通通杀了,让他们到地府去追随你。”
秦祥舟满脸疲惫,眼神逐渐涣散,再无意气风发和神采,好像即将与世长辞。
“陛下,陛下。不管怎样,十二个朝廷功勋死在梁州,臣有无可避免的责任,臣用梁州铁血震慑门阀,希望陛下能放了臣的好兄弟,他们没有错,没有错,错的是臣一个人。臣错了,臣不该轻信门阀,不该,不该……”
“别说了,朕今日御驾亲征,不顾性命过来,就是要带你活着离开。所以,你不能辜负朕的一片心意,朕不允许你死。
对了,你儿子,还有你儿子,他那么点大,他离不开你呀!”
“臣好累,太累了,孩子就托付给陛下了。”
“军医,快点让军医过来!”
袁空抹掉老泪,“陛下,咱们被门阀包围了,军医没办法……”
话还没说完,瞳孔猛震,十大金刚面如死灰,似乎心中的信念塌了,此生活着再无意义,哭泣声突然放大,带着悲痛和绝望,一切尘埃落定。
突然,秦祥舟浑身一抖,回光返照般纵声嘶吼。
“陛下,走,快走。只要突围,以现在的门阀,仔无能力和陛下对抗,陛下必然能将其摧毁。快走!”
秦纪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我命由我不由天,朕不允许你死,朕带你走。”
梁州铁血将秦纪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知道除了秦纪之外,再也没人能救他们。
“不要,带着臣,会拖累陛下的步伐,害的大夏分崩离析,快放开我!”
秦纪不管不顾的抱住他,踏上用尸体堆积的尸山,目光摄人。
“怕个几把毛的老贼,快看,朕的干儿子率领大军,还有孙家的大军,全都来了,他们很快就会抵达。再撑一会儿,大局就定了,那几条老狗必死无疑。你要睁着眼睛看到朕的胜利,看到大夏的欣欣向荣,看到百姓的幸福。”
听到这番话,心死的梁州大将血液沸腾,精神十足,互相搀扶,要杀出重围。
他们的心,渐渐和秦纪靠拢。
但秦祥舟毫无求生欲望,再加上血流过多,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这时,异变陡生,一个距离秦纪极近的士兵,隐藏在黑夜中的一双浑浊老眼迸射滔天怒火,抽出大刀,朝秦纪后背砍去。
“昏君,去死。”
声音怨毒,令人头皮炸裂。
秦纪转身看去,大刀以极快速度朝他劈来。
这一刻,他通体冰凉,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突变,吓到了袁空,居然没发现有刺客混在军中,下意识抬手去抓刺客。
周围众人瞳孔震怖,时间似乎停止。
秦祥舟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秦纪。
一刀,溅出无数鲜血。
秦纪呆呆的看着秦祥舟。
“王八蛋,王八蛋,找死!”
袁空一拳打在刺客背部,骨头脆裂的声音响起。
刺客惨叫,摔倒在地。
“世子爷,世子爷……”梁州人马围过来!
秦祥舟身体抽搐,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面无表情,血液不断从嘴里流出。
刚才,他替秦纪挡了一刀。
那一刀,划破他的胸口,从脸一直到胸腔,伤上加伤,随时都能一命呜呼。
秦纪回神,滔天怒火,每个毛细孔都在喷火。
“老匹夫,去死。”
他冲上去,一脚踹在刺客胸口。
刺客翻滚好几个圈,头盔掉落,露出真面,正是刚才不见的刘保淳。
原来,他看到赵无畏被秦纪杀后,着急忙慌下脱掉一个士兵的衣服,套在身上,跟随秦纪过来,伺机而动。
秦纪像是发怒的狮子,抓住刘保淳的头,发往地上疯狂砸,一边砸一边低声咆哮。
“老狗,老狗,去死,去死。朕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力道之大,每撞击一次,血喷溅一次,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听的人头皮炸裂,但秦纪一点都不起怜悯,疯狂的砸。
“老狗,王八蛋,你竟然敢伤害朕的亲人。如果他出了任何事情,朕把你刘家祖宗十八代的尸骨都挖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秦纪状若疯癫,不顾形象,不顾一切。
天子发怒,血流成河。
此刻,和世家门阀累积起来的各种恩怨,如洪水泛滥,通通爆发,势不可挡。
即便是袁空,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忍不住作呕。
刘保淳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没多久,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脑袋被砸到稀巴烂,极其恶心、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袁空才上前,弯腰道:“陛下,刘保淳已经伏诛。
望陛下大局为重,世子快要不行了。
和田县的战斗也还在持续,陛下先熄灭怒火。”
秦纪咬紧牙关,把刘保淳的尸体扔到一旁。
“将其五马分尸。”
说完,跑回秦祥舟身边。
秦祥舟的体温,渐渐消散,通体冰凉,气若游丝,显然快要不行了。
秦纪鼻子一酸,“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