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金钟罩铁布衫,挨得过一发火器么?
时隔一个月,秦纪终于可以实行,一个月前和太师陈仲衡密谈的削番一事!
那日,原本的计划是十天后,陈仲衡在朝堂上提起削番,但秦纪在火器一事上耽搁太久。
好在天随人愿,彻底有了资本。
翌日清晨,议政殿。
陈仲衡提起削番,不出所料,众人反对。
宁拓等人言辞激烈。
“陛下,陈仲衡敢挑拨离间,意图让皇亲国戚间离心离德,他好独揽大权,此人行事歹毒,陛下千万不可上他的当。以老臣看来,应当将他革职查办。”
宁拓说完,眼神一示意,立刻大片女帝党跪下,七嘴八舌。
“陛下,您别怕,臣等一定不会让您被陈奸贼受制。”
“陛下,陈仲衡虽是三朝元老,但包藏祸心,罪该万死,老臣愿为陛下除掉此奸贼。”
“陛下放心,臣等就算不要老命,也万万不会让陈仲衡伤害到陛下,伤害到一众皇亲国戚。”
秦纪嘴角抽搐。
这些个老王八,反话正说,臭不要脸!
见秦纪笑眯眯的打量他们,众人胆战心惊。
良久,秦纪才缓缓开口,“怎么着?你们觉得朕依旧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任意被人胁迫的昏君?”
“臣等不敢。”众臣拱手,眼底闪烁着不屑。
秦纪又是一阵大笑,“那你们觉得,朕是听了陈爱卿的话,才要和皇亲国戚反目成仇?”
无人回话。
“陈爱卿。”
陈仲衡立刻跪地,“老臣在。”
“朕真是高看你的,没想到小小削番一事,你居然和他们争论那么久,都争论不下,干脆点告诉他们,朕要削番就行了。”
这话一出,众人懵逼。
什么?削番是小事?天子脑袋没毛病吧?
现在大夏内忧外患,还去得罪藩王,天子这把龙椅是坐腻了么?
若不想坐了,干脆点退位给女帝,当太上皇去不就得了?何必告要亡国的骚操作?
若是国亡,一不小心连女帝都得被藩王拿下,那他们这些女帝党将来何去何从?
所以,削藩一事,万万不能答应。
其实,宁翊桐也是怎么想的。
她之所以不敢直接把秦纪罢黜,怕的就是藩王。
其中,最怕的是手捏兵权的燕王。
但秦纪现在主动提起削藩,正中她下怀。
可同样,她也担心……她的担心,就是满朝文武的担心,万一燕王举兵造反,而天子又稳不住,丢了江山,那该怎么办?
她的本意,是想让燕王和秦纪两虎相争,最后她渔翁得利。
可这种事,也不是她说了算,故而才一言不发,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
“藩王乃陛下皇亲,他们守土安民,恪守本分,陛下为何要削番?”
秦纪嗤之以鼻,“当然是因为朕不放心喽。”
“这……”宁拓思索片刻,试探道,“陛下连至亲都不相信,还能信谁?何况,陛下,各地藩王乃皇室血脉,在封地也治理有方,陛下岂能说削就削?”
秦纪眯眼,手指宁拓,“朕问你,如果朕让你前往巨江,你有没有信心让巨江百姓安居乐业,赶跑瓦剌?”
“这……”宁拓懵逼,不明白秦纪怎么突然这么问,立刻拱手,“老臣是文官,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纪又将手指向另一人,“你,还有你,把你派往燕地,把燕王换到京城享福,你去镇守燕地,敢不敢去?”
“这……老臣……”
秦纪手又移到另一个大臣身上,“这不敢去,那怕辛苦,你们除了在朝堂上瞎逼逼外,能给朕分担什么?”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狠狠吞咽唾沫,不明白天子今日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不是已经到皇器局玩物丧志去了么?今天发的什么疯,指着他们去这去那的,简直神经病。
话又说回来,去巨江能有一线生机,但去燕地就是死路一条!
燕王是谁?他可是实权王爷,手下强兵无数,谁敢摸老虎屁股?
片刻后,陈仲衡激动跪下,按照秦纪交代给他的说词,言辞恳切道:“老臣愿意为您分忧,您要让老臣去哪,老臣就去哪。”
话落、殿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陈太师学富五车,年过画家,不应再操劳。陛下若想派人前往燕地,卑职愿意前往,接替燕王政务!”
说完,青龙卫大统领唐玄霸,右手拖着一柄火器,踏入大殿,步伐豪迈,气宇轩昂,走到殿前,跪下行礼。
“卑职唐玄霸,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状,女帝党差点没捧腹大笑。
今日保皇党们一个个怎么了?好像都不太正常。
这唐玄霸,扛着把爱炸膛的火器干什么?就凭这把烂火器,敢到燕地,爬燕王脑袋上拉屎?
简直可笑!
秦纪满意的看了眼气势十足的唐玄霸,缓缓起身。
“很好!记住,天下,是朕的天下。百姓,是朕的子民。谁规定只有藩王才能拥有藩地?
坐镇藩地的,不应该是皇家血脉,而应是德才兼备,忠勇无畏之能良将。
国泰民安,需要的是上下其心,而非天子姓氏。
虽远近有别,血脉有分,但在朕这,做人做事很简单,能替朕守江山的,朕保其荣华富贵,流芳百世。想在朕面前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的,朕不会放过一个。
今日,朕就将话放在这了。这些话,朕只说一次,希望你们都能记在心里。”
秦纪现在的气势,尤为犀利,震大殿内众人面面相觑,除了心跳,再无声音,个个懵逼。
天子胆子怎么肥了?竟敢敲打他们女帝党?他仰仗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唐玄霸手中的会炸膛的火器吧?
权衡过利弊后的宁翊桐,闻言开口,“本帝同意,削藩!”
考虑再三,宁翊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彻底转正的机会。
燕王手捏兵权,天子执意削藩。
那么,燕王大体会造反,而她,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
等天子和燕王两败俱伤的时候,她再聚拢兵力,彻底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