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纪皱眉询问:“什么事情?”
“白夫人昨夜在御书房外,晕了。”
“白夫人?”秦纪一愣,“穆心慈?”
“对,穆心慈跪了很久,身子骨吃不消,就倒了,似乎是感染风寒,情况不太乐观。”
“感染风寒?”秦纪脸色漆黑,整个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狮子,怒声咆哮,“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在御书房外跪了很久而后感染风寒?究竟什么情况?朕为何对此一无所知?”
秦纪怒发冲冠,脸色气得通红,身体气的发抖。
袁空硬着头皮道:“陛下昨夜说不见任何人,所以王厂公便没有通报,也回绝了,王厂公各种劝说,可穆心慈一个字不听,非得跪在外头等陛下。”
听到这番话,秦纪皱眉。
“那老王八,一点变通都不懂,朕当时的意思是指不见任何闲杂人等,并不是指穆心慈。走,赶紧带路。”
秦纪奴吼,毫无帝王威严,跟着袁空,心急如焚的小跑。
风寒,将简单些就是感冒,但又不太一样。
古代医疗水准非常落后,风寒的死亡率比后世的感冒要高的高,就别提跪了很久又淋了几个时辰雨的妇道人家了。
秦纪知道,穆心慈对他有好感,然后又拒绝见她,昨夜的她必然很伤心。
想到在燕地的时候,她让人送来的棉衣,是她一针一线亲手所缝,秦纪就内心滴血,无比内疚。
路上,他不断怒吼咆哮,发泄心中的情绪。
“还有多久才到?为什么路这么远?御医院那群老头能不能行?”
旁边过路的太监宫女,被他这要吃人的表情吓到了,急忙匍匐在地。
“陛下什么情况?昨夜回来哈哈大笑,红光满面,今日是被哪位娘娘伺候的不舒服么?”
“小声点,谨言慎行,不要胡说八道,据说白夫人生病了。”
“白夫人是谁?为何没有听过?”
“没听过很正常,那白夫人就是陛下干儿子的亲娘,据说和陛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什么?白夫人年龄都快四十了吧?陛下怎么能够和那样的妇道人家?”
“唉,还是年龄大的女人好,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陛下喜欢的年纪呀?”
“就你?即便长到比较喜欢的年纪,也入不了陛下的法眼。”
“就是,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子。”
“不错,除非陛下喝醉了酒,人事不省,把你这东施当西施。”
秦纪冲进文渊楼。
文渊楼并不是后宫,也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穆心慈被王公公暂且安排在此。
秦纪火急火燎踹开大门,闯了进去,把里头的一种御医给吓了一大跳。
“什么情况?穆心慈什么情况?好些了没有?”
秦纪随手抓住一个御医,双目猩红的询问。
那被抓住的御医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陛下不要急,白夫人已经醒了,问题不大,没有……”
话还没说完,秦纪一巴掌的推开御医,冲进内屋。
内屋的门被一阵风冲开,又被一阵风关上,宫女护卫,无不震惊,面面相觑。
以后再看到穆心慈,怕是要和见到娘娘一样恭敬行礼了。毕竟在陛下心中,穆心慈地位貌似很高的样子。
屋内,穆心慈脸色煞白,长发披肩,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看到秦纪,先是一愣,然后惊恐的蒙住脸。
她素面朝天,蓬头垢面,想必是很狼狈的。
这么狼狈的自己,怎能被天子看到?
秦纪无奈的叹了口气。
“干什么?放下手!朕昨夜很忙,所以没到御书房去见你,准确而言是朕并不知晓你来了,抱歉。对了,你是为崇猛过来求情的吧?”
穆心慈目光闪躲,尴尬两下后放下手,点头,准备起身,行礼。
秦纪眼疾手快,将她按了回去。
“无需多礼,你没有必要这样,再怎么说朕都是崇猛干爹,虎毒不食子,朕还能比虎更毒不成?
但他此次犯下滔天大罪,朕即便是他的干爹也要给其他人交代,同时算是给他上一课,敲一个警钟。
否则凡事都由朕替他擦屁股,任由他自由发展,怕是到时候弄出更大的祸乱来,连朕都保不了他,你应该懂得朕的意思吧?”
秦纪语气严肃,神态端正。
听到秦纪心里话,穆心慈悬着的心,才算落回原处,美眸含泪,哽咽道:“谢陛下,多谢陛下,我明白陛下的意思,谢陛下对崇猛栽培。”
秦纪呵呵一笑。
“你是个好女人,不会胡搅蛮缠,好好修养身体,等最后的结果便是。放心,结果不会差强人意的。”
穆心慈浑身一震,得到秦纪的保证,似乎所有的阴霾都消散了,精神也好了不少,试探询问。
“陛下刚才说,昨夜并不知道我来找您?”
秦纪无奈耸肩,“对呀,朕骗你干什么?是王厂公那老东西,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没跟朕汇报,朕倘若知道你来找朕,朕又怎会闭门不见?骗你朕不是东西。”
穆心慈的心莫名很甜,原本煞白的脸色,也微微扬起红晕,眉眼间皆是妇道人家该有的风情,让秦纪看出神。
“这样啊,我还以为陛下厌烦我了,不愿意见我,才……”
“才什么?”
“没有。”她尴尬的摇头,遮掩。
秦纪也不多问,看她生病了,又穿着单薄,便主动道:“好好休息,等身子骨养好了,朕允许你去探望崇猛。朕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转身,但是还没踏出一步,就被穆心慈猛然伸手抓住。
“不要走。”
这个举动,是下意识的抓住,回过神来,大惊失色,结巴道:“这,我,那个……”
秦纪撇嘴,“别急,朕等你慢慢说。”
他的态度温暖谦和,让她安心,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秦纪。
“陛下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顿时,秦纪头皮发麻,让妇道人家,又是良家妇女,讲出陪陪我这种话,可不简单。
只见她脸越来越红,尴尬的低下头,似乎很羞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