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连一支烛火都没有点燃。
穆心慈的抽泣声,非常压抑、痛苦,似乎呼吸困难,一阵一阵的传出。
秦纪的心,揪在一块,把红莲派走狗痛恨到极致。
穆心慈趴在床上哭泣,眼睛哭成核桃眼,旁边的宫女跟着揪心,却毫无办法。
陈韵儿也在这边,俏脸挂满无奈,看见秦纪过来,起身就要行礼,却被秦纪阻止,轻生道:“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朕。”
陈韵儿苦笑摇头,“妾身不辛苦,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妾身难以劝说。既然陛下来了,就交给陛下了,妾生告退。”
秦纪应了一声。
不得不说,陈韵儿非常知书达理,识大体,离开的时候,还把一群宫女一并带走
秦纪点燃一只烛火,上前轻轻拍了拍穆心慈的后背。
“别哭了。”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穆心慈哭的更加大声,难以想象是一个当奶奶的女人。
她转身扑进秦纪怀中,柔弱无助。
“陛下,陛下。”
秦纪脸色难看,不断安慰。
“你放心,朕一定将人找回来。”
“找的回来么?”穆心慈娇躯抖动,哽咽的音不成声。
“废话,朕乃九五至尊,一言九鼎,说会找回来就肯定会找回来,不会骗你的。”
“小兮才七岁,从来没离开我身边那么久,现在被敌人抓走,我怕,真的好害怕。”
“朕明白你的想法,但找人需要时间,凡事也有过程,对不对?”
穆心慈渐渐安静,抹掉眼泪,点了点头。
“陛下说的对,崇猛呢?不如我先离开皇宫吧,怕他会冲动。”
“别担心,他的确很急,也很恼火,但朕劝过来,他回将军府了。现在只需要等,结果不会差,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中,先休息,否则等人找回来,看到你眼睛哭成这般,小兮心情能好?”
穆心慈依旧忍不住忧愁,可秦纪话说到份上,她不好持续纠缠,听话的躺下,盖好被子。
“陛下,我好害怕,昨夜我看见那冲我笑的太监,吓坏了,你能不能陪在我身边?”
声音颤抖,令从心疼。光听她言语间的描述,就相当可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妇道人家呀,哪里受得住恐怖片一样的场景?
“好,朕哪都不去,就在这陪你。”
秦纪说着,脱掉鞋子,躺到床上。
穆心慈缩进他怀中,感受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紧张才缓缓放松。
良久,二人都没有开口。
出这种事情,想必谁都难以高兴。
过去半个时辰,秦纪的手被枕到发酸,看了一眼她熟睡的容颜,还挂着泪痕,楚楚可怜。
城外,依旧风声鹤唳,灯火摇曳,气氛一度陷入诡异的压抑。
幸好百姓非常配合,并未拒绝禁军搜索,不反对封城。
后半夜,搜捕依旧进行时,轻微的步伐在街角出现,却无人发现。
森黑月赤手空拳,从某间茶馆二楼跳下,来到地下室。
她在找,找她的妹妹,森黑光。
如果真是安禄海抓的森黑光,不会藏太远,必然在附近。
只要确定此事,那被抓的孩子,肯定是森黑光,就算不是,也侧面证明安禄海那老狗恶意隐瞒,有问题。
茶馆的地下室很安静,摆放各类茶叶,弥漫着干茶香,一眼就能看出什么都没有。
只不过堆,满茶叶的架子,布满尘埃,预示着很久没人打扫。
她唉声叹气,很不甘心。想起妹妹,心中信念再度加强。
只要妹妹还活着,她就不会放弃寻找。
转身,刚离开一步,安禄海突然出现在门口。
“本以为你不蠢,却没想到还是来了。”
森黑月色眯眼,没有说话。
安禄海阴笑,“你怀疑老朽抓了你妹妹?找到人了么?是老朽抓的么?”
森黑月咬紧牙关,怒道:“即便是昏君的奸计,你也本身就知道黑光下落,她在哪里?”
听到质问,安禄海放肆大笑,笑容讥讽。
“任务都失败了,有什么脸面问我森黑光在哪?想知道在哪,就去问门主,反正我不可能告诉你。”
森黑月恼羞成怒的捏紧粉拳,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
她不得不妥协,她想知道消息!
“告诉我,森黑光在哪,我在出手怎样?”
她罕见的放低姿态。
“哎呦,老朽没听错吧?一向高傲的你,居然求情?”安禄海冷嘲热讽,老脸有种变态的快感。
森黑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任他欺负。
“只要你高兴,随便怎么说都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森黑光在哪。”
安禄海狰狞道:“我已经说了,你并未完成任务,我怎会告诉你?想知道她在哪,去找门主。”
闻言森黑月火冒三丈,觉得对方是恶意为难。
门主不在京城,在关外,一来一回都不知道几个月去了。何况现在她还被困在此处,如何出去找人?
顿时,她眼神变得冰冷,一个疯狂而冒险的想法开始萌生,随后扩张。
察觉到不对,安禄海脸色难看,眯起眼睛,声音冷漠。
“想干嘛?”
森黑月不回答,不动声色的朝前踏了一步。
即便没有巨锤,但那双拳头,缠绕着铁链,也相当恐怖。
不算伟岸的身躯,却有一股不属于男儿的气质,锁定安禄海。
她想逼迫安禄海说出森黑光消息。
至于红莲派门主,她根本不多考虑。
安禄海头皮发麻,危机感将他笼罩,汗毛倒数,再怎么说,都是顶级高手,不至于扭头就跑,龇牙咧嘴的低吼。
“森黑月,警告你,别玩火。”
森黑月内心挣扎、犹豫,千钧一发,传来急促脚步声。
红莲派爪牙慌乱大喊,“副门主,不好了,锦衣卫过来了,如何是好?他们正在搜索。”
安禄海和森黑月脸色巨变。
秦纪的人来了。
二人互相猜忌,互有敌意,但在面对真正威胁的时候,选择停止内斗。
森黑月离开,和安禄海擦肩的时候,空气似乎都凝固。
安禄海警惕,身子紧绷,等人走后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