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数百人力灌双腿,从柱子上方取下修建时候藏着的火器、大刀、弹药。
日光斜射进殿内,照射在大刀上,爆发出刺目的寒光,让人瑟瑟发抖。
当然,不仅是朝廷,燕地也有准备,立刻抽出藏在腰腹处的软剑,以及分装在身体各个部位的武器,迅速组装。
刀光剑影,刹那爆发,杀气冲天,嘶吼连连,无比骇人。
一刀接一刀,大刀砍破血肉的声音,火器轰鸣的声音……
由于两方混战,火器难以瞄准敌方,所以除了关键时刻能确信一击命中敌人之前,朝廷这边大体用的还是刀剑。
何况,弹药有限,后方没有供应,少用一发,等同于多给生存留些机会。
殿内的数百人,瞬间杀气如麻,杀成一团。
肃穆的和谈宴会,犹如困兽之斗,血气弥漫,令人作呕。
外头两方人马还有数千人,当然也听到里面的动静,当即振臂高呼,嘶吼着,“杀!”
鼓声咚咚响起,军队在外围也开始冲杀。
从内到外,从外到内,乱成了一锅粥。
阳光静好,岁月静好,本来应该是散步的好日子,现在却成了鲜血的天堂。
“女皇陛下,咱们先撤,您身中剧毒。天子固然该死,但不急于这一时。”东飞燕苦口婆心的劝说。
秦月娅咬紧牙关,压制住体内软骨散,不甘而怨恨的瞪着秦纪。
“昏君,胜之不武,欺负人。堂堂男人,竟欺负一个弱小女子,不是东西。你等着,我发誓,从此刻开始,你若落入我手中,不可能有求饶机会。”
秦纪不屑一笑。
“你放心,朕不会给你那个机会,朕今天要活捉你,把一年来的怨气都报了。
至于你说朕欺负你?就搞笑了!谁欺负你了?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不存在欺负不欺负。”
秦月娅那祸国殃民的脸,满是冷漠,最后瞪了眼秦纪,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就那一眼,似乎是集合了人间所有怨气,比毒蛇还要毒,让人头皮炸裂,即便秦纪都忍不住抖了个哆嗦。
但他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秦月娅罪不可赦,她想当她皇后,并不是因为和他有感情,也不是臣服在他霸气之下,纯粹夹杂权欲与私心。
大是大非面前,燕地问题十分严峻,他是肯定会做出抉择的。
除非他甘愿这辈子都沦为秦月娅的傀儡,那可能还能贪得她的紧致。
“哪里跑。”锦衣卫小旗暴吼,手持火器,将轻功施展到极致,踩着众人肩膀,飞速冲往东飞燕。
一枪下去,打空了,射在柱子上,击出碎石,迸出花火。
东飞燕是躲开了,但同时也失去最好的逃跑时机。
“燕地第一谋士?呵呵,你的命,今天注定要交代在这。”
东飞燕淡紫色的胡须,微微颤抖,浑浊而又老辣的双眸,闪烁杀意,翻了一个身,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手腕翻转,和小旗厮杀在一块。
临时议事大殿,不管内外,皆喊杀冲天,血迹斑驳。
“袁老,快,你亲自抓那贱妇,她中了软骨散,逃不了,朕一定要将她拿住,彻底解决燕地的事情,否则迟则生变。”
秦纪面容严肃。
袁空点头,“是,老奴立刻去。”
议事大殿,即便门窗紧闭,但燕地高手内力合力轰鸣下,依然轰出大洞。
外部大军密密麻麻混战,包围的水泄不通。
秦月娅软绵无力,走路都是问题,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服下后才勉强支撑能走。
但若说状态最佳的那种功力,却是发挥不出十分之一。
“有人追来了,女皇陛下,怎么办?”她身边的一个燕地大将满脸惊恐。
秦月娅皱眉,拉响信号弹,炸往半空。
顿时,四面八方冲出黑衣人。
黑衣人的功夫,很高,武功刁钻,显然是江湖人士,往此处靠近,营救秦月娅。
突然,袁空苍老的声音传来。
“回头是岸吧,陛下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不要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他,随陛下回京受罚,陛下不会害你。”
袁空的身影,佝偻瘦小,但气势巍峨如山,带着不可违抗的重压。
听到这道声音,燕地大将猛然回头,脸色巨变。
秦月娅却掀起不屑的弧度,比起之前越发凉薄、绝情。
或许,她之前还有点渴望男人温暖的女子之情,但就在秦纪给她下毒的那一刻,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老东西,凭你拦得住我?”
信号弹发出去后,行动的可不仅仅只是黑衣江湖人士,还有燕地、平洲、草原各大部落、边境的数十万将士。
东口、西口、北口三处函谷关周边,加起来几十万军队,如同自由自在的驰骋马儿,疯狂往关内冲来。
不仅如此,燕地内部还在疯狂调兵遣将。
不得不说,秦月娅布置颇多,似乎是将所有势力全都运用,包括草原边界也在调动。
其实,不仅是她,秦纪又何尝没有布置?
神机营三万将士,距离函谷关最近,率先冲来营救。
皇龙卫第一、三、四、五梯队,以及黄金战甲队,皇龙卫骑兵……救援的救援,构建防线的构建防线,围堵秦月娅的围堵秦月娅。
一时间,乱了,乱的彻底,以议事大殿为中心,向外扩散,群雄逐鹿。
临时议事大殿,尸山血海,到处都是尸体。
袁空负手而立,灰色的长袍,无风自动,武功底蕴,在这一刻展现到淋漓尽致,令人头皮发麻。
然而,即便是他,也遇到了难办的问题。
他前方,站着一个穿草鞋,右耳戴大耳环,发型由数百条小辫子编成的男人。
秦月娅却不见了。
这男人,一看装扮,就知道不是中原人士,应当是草原某个部落的某个信徒。
他笑容不达眼底,看着袁空,粗暴的嗓音带着刻薄。
“没想到,中原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令我对中原的印象,有所改观。”
袁空一双老眼,和他对视,不起波浪,平静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