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还不如帮你捉拿宇文明澈。”
听到森黑月的话,上官海棠嘴角抽搐,秦纪却哈哈大笑。
“识实务者为俊杰,当前局势,你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也行,朕对边角料的确不感兴趣,要杀就杀祸端的根源,可记得宇文明澈的模样?”
森黑月干脆摇头。
秦纪的笑声戛然而止。
上官海棠也相当无语。
“你在戏弄我们?”
森黑月摇头,“实话罢了,皇家间的你争我斗,权力争夺,我不在乎,只在乎妹妹,所以会告诉你们这些也是为了妹妹。宇文明澈神秘叵测,他和我相见的时候,向来不用正面,而是背影相对。有一次,我对他产生了好奇,想看一看他的脸,却也只看到极其甚微的侧脸一角,很神秘,绝非等闲之辈,别的不清楚。”
上官海棠气急败坏,翻了个无语的白眼。
讲了半天,依旧没得到宇文明澈的模样。
秦纪猛然起身,让上官海棠不要急。
“行吧,那把你知道的重要信息告诉朕。”
森黑月想了想,道:“大体私军规模在十万人左右吧。”
听到这数字,秦纪瞳孔猛缩,脸色巨变。
这么多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迅速将他笼罩。
刚才还让上官海棠别急,要气定神闲,结果现在他自己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军队分为十旗,每旗将近一万人左右,你当初在关外杀掉的是其中一旗的旗官,换而言之,就是指挥。各个精锐!被安排在关外各大地方,平常靠交易、走私为生。一百来年,赞下不少钱财。
还有的是外围人员,就是经常抛头露面的红脸派死士。那些全是江湖人,对宇文明澈有着狂热的追捧,都被洗脑了。大体几万人吧,但全是炮灰,由安禄海统管。宇文明澈只在乎私军,不关心那群人的死活。”
秦纪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
御书房的氛围一度陷入压抑、沉重。
忽然,他龙眸犀利,摇头道:“不对,不现实,私军规模这么大,可不是几千人,而是十万左右,不可能靠走私打山贼就能自给自足的。
朕也不是没有过御驾亲征,大军耗费钱粮巨大,倘若没有强大后盾,根本难以支撑。宇文明澈养十万人马,怕是有别的来钱路子或者隐情吧。”
森黑月美眸划过赞叹,点头。
“你很聪明,用那办法养军,顶天了只能养出强盗,就和当前的突厥、瓦剌没有区别。
没有底蕴,建立出来的人马,不具备任何意义、价值。
可惜,宇文明澈有底蕴,强大的底蕴!”
“底蕴来自前朝?”秦纪明显汗毛倒竖,脱口道。
森黑月瞥了他一眼,“应该吧,具体是不是我不清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前朝被大严灭掉前,皇室宗亲为复国留下不少家底,给宇文明澈。
但隔了数代,人心并非铁板,某些个前朝贵族、王爷,各有小九九,从而内斗不断,导致红莲派严重亏损。
时间一久,底蕴和宝藏就失去了踪迹和线索。
这也是为何宇文明澈一直逗留关外,不起兵的原因。
他想要一击必胜,就得有资本,而宝藏才是资本。”
听完,秦纪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上官海棠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红莲派的强大,匪夷所思。
有前朝底蕴支撑,一旦被宇文明澈得到所有宝藏,后果难以承受。
看来,当前情形,红莲派比秦纪想象中要复杂很多。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整整一炷香,森黑月才忍不住开口。
“我可以将所有知道的,写下来给你。其中有一则消息,非常重磅,你必然想要。”
“快说。”上官海棠迫切询问。
森黑月美眸闪烁,直直看着秦纪,似乎并不将上官海棠的话放在心里,因为她的话不重要。
秦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过去,并没因此而急不可耐。
“你想和朕谈条件?”
“不是条件。”森黑月摇头,“只是想要个机会,靠近黑光的机会,我想和她重新建立亲情,陪伴她,弥补过往。
秦纪皱眉。
“小兮现在过得很好,和她接触的事情,朕没有权利提她做主。你想和她接触,总得看她本人愿不愿意吧。”
森黑月沉默,咬了咬牙。
“我可以让她重新接受我的,我能做到。”
上官海棠再怎么说都是白小兮的师傅,她也有开口的权利。
“难道你是想在她重新接纳你之后,带她远走高飞?简直自私。”
森黑月一愣,被上官海棠说出心中想法,忍不住红了脸。
她并不想她姐妹二人参加这场前朝和今朝的势力争斗。
不管是白府还是风华派,都难逃漩涡。
最后,秦纪道。
“小兮已经有了家人,她的家人都很爱她,朕不可能让你把她带走,就算你是她亲姐姐,也不可能。
你想与她相处,守护她,弥补她,朕举双手赞同,毕竟多了一个爱她的人。
可是你不能让她排斥,让她觉得害怕。就算想姐妹相认,也得讲尺度、实际。
而不是一味的跑到她面前,泪眼婆娑的告诉她,你是她姐姐。她只是个孩子,会被你吓到的。”
听到这番话,森黑月并不反感,毕竟能以此肯定,小兮被好好爱护。
结合当前情况,她只能服从。
“行,明白了,我可以过去看她么?放心,之后我会把红莲派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写下来。”
秦纪点头,“去看吧,记住,先和心慈聊一聊,你妹妹即便不是她亲女儿,但也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视如己出。你妹妹失踪,她哭的眼睛快要瞎了,有知情权,懂朕的意思吧?”
森黑月很通情达理,“懂,谢了。”
“我也去。”上官海棠显然不放心。
森黑月看了秦纪一眼,既然他没说什么,她也不好拒绝。
要知道,再怎么说都是她承恩。
人走后,没多久,袁空也赶了回来,带回布满灰尘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