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朕告诉你们,收复燕地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把朕的大舅哥陈元畅救回来。
而且,朕的将,朕的兵,朕的帅,正在为了守护锦城,和燕地血拼,不曾开诚投降,你们却让朕放弃他们,去休整大军?
做人做事是你们这么做的?
多寒心呐!
换位思考一下,现在你们在锦城,他们来劝朕不要管你们,你们会怎么想?
长没长脑子啊?脑子都被屎堵住了?
他们在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为朝廷而战,你们却让朕放弃他们?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群白眼狼,朕真是高估你们了!”
秦纪双眸猩红,差点没把嗓子喊破,吼得声嘶力竭。
众人脸上羞愧,尤其是军师,纷纷高吼。
“陛下,我等错了,我们不该这样,望陛下责罚。”
秦纪冷哼,捏紧大拳,没揪着这件事不放。
“行了,起来吧。为大局着想,是应该的,是好事,但与法理不外乎人情一样,大局之外还要讲究很多东西,不可能凡事只为大局考虑。弟兄要保住,必须要保住。”
如此豪气和血性的话,令人血脉膨胀,所有人心头大暖。
能为这样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陛下卖命,是荣幸!
“是,营救陈元畅,营救弟兄。”
“很好,来呀,告诉朕,现在到哪儿了?”
立刻有兵部随行官员捡起地图,开始一通分析,然后才道:“陛下,此处距离平洲还剩一百多里,距离锦城将近三百里,想赶到锦城至少两天半。”
秦纪皱眉。
“两天半……慢,太慢了,找一找有没有近道?”
军师为难摇头。
“近道事有,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可是很危险,陛下万万不可以身试险走近道,而且近道周围没有州府接应,有燕地贼子埋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放狗屁,你还真当燕地神通了不成?埋伏这埋伏那,你们是不是也是燕地埋伏在身边的贼人?不管路有多难,都要克服,再难还能难得过锦城?”
秦纪气场强大,令所有人震撼。
天子尚且可以不将命当命,他们却畏畏缩缩,像个男人么?
“陛下所言甚是,我等明白了。”
秦纪瞥了眼地图,肯定道:“就走近道,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到锦城。辎重队伍按原计划进行,他们不着急。还有,传令宁皇叔,让他赶往平洲周边的扬州借一万守城军,避免燕地声东击西。”
所有人一震。
陛下不去梁州,说明要和燕地硬碰硬。
到锦城不管状况如何,也不管将士们状态如何,直接开打?
众人倒抽凉气?而后狗打鸡血!
“遵旨。”
“尊你们麻痹!”秦纪迫不及待,“还傻站在这干嘛?赶紧行动,起来呀,动作快,行动。锦城一旦破了,咱们最后即便赢,也是惨败。”
“明白。”
众人立刻行动,军队改变路线,翻山越岭,只求速度,不惧危险。
由于走近道,路途颠簸,战车极其摇晃,让人难受,胃酸都差点没颠簸出来。
卫子芙就不说了,本来就是草原公主,从小骑马可以适应。
钱暖暖虽然和钱知柔是双胞胎姐妹,但自幼便跟随师傅在山上习武,是个一等一的武功高手,也不被影响。
受到影响的,只有钱知柔。
此刻,她跟个林妹妹似的,脸色微白,但不后悔随同秦纪而来。
秦纪也没时间管她,眼睛死死看着燕地方向,神色阴冷,额头更是冒出冷汗。
他没办法在锦城快要被攻破的前提下,保持神经镇定。
时间过去大半个月,锦城怕是难以坚守住吧?
不管怎样,陈元畅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否则朕如何与韵儿交代?
朕至今都没有告诉她,关于锦城的事情,怕她难以接受。
卫子芙幽幽一叹,将手轻轻搭在秦纪肩膀上。
“陛下,陈元帅吉人自有天相,他是骁勇善战的猛将,您不用担心。”
秦纪点头,轻抚她的发丝,没多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全军疾行,没有喊累喊苦,甚至还有很多士兵因为走山道,而不小心摔倒摔伤,都忍着疼,咬着牙,不吭气。
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支援锦城。
随着时间流逝,众人翻山越岭,终于抵达边界。
原本需要进行五天的路,被缩短到两天半。
刚到边境,却是种种噩耗。
锦城跑出来的百姓,衣衫褴褛,各种逃难。
“太惨了。简直太惨了!管老爷们,你们为何来的这么晚?”
有老头子哭的撕心裂肺。
秦纪皱眉看着逃难百姓,神情焦躁。
“什么情况?究竟什么情况?”
百姓们看到仪态尊贵的秦纪,也不管他是谁,跪地就哭诉。
“官老爷,您带了如此多的人马,赶紧救救锦城吧。再晚,锦城就真的要被灭了。死了,全部都死了,到处都是尸体。”
闻言,秦纪暗松一口气,幸好时间来得及,并没有来晚。
但紧接着,难民的话,让人如坠冰窟。
“燕地贼子久攻不下锦城,怒火中烧,派兵二十万,发动总攻击,现在城破了,杀进去了,城内鬼哭狼嚎,很惨,很惨!”
老头惊恐到身体颤抖。
“陈大元帅据说被包围了,包围他的燕地军和疯狗一样,咬着陈元帅不放,说要拿他的脑袋高挂城墙,震慑陛下。”
“我还听说,陈元帅受了重伤。”另一个难民道。
“对,我也听说了,陈元帅誓死不降,不愿被敌军杀死,打算自尽。
壮烈而凄惨,镇守锦城的朝廷兵马,快死绝了。”
闻言,秦纪往后踉跄,头皮炸裂,浑身冰冷。
所有高层将士,双眸猩红。
陈元畅被敌人追着不放,誓死不降。
秦纪怒发冲冠。
“钱明瀚的援兵呢?还有白崇猛的冲锋军呐?
都去哪了?他们都去哪了?
朕都到了,他们人呢?为何没有出现?人呢?”
听到秦纪的怒声咆哮,难民吓得脸色煞白。
猖狂。猖狂!简直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