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决定，陈睿双手紧握成拳头。
“萋萋是不是和你和季先生的大哥，以前是情侣？”
温词愣了下，看了眼陈睿情绪略微低沉的脸，轻轻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只能告诉你，萋萋以前喜欢过大哥。”
“那现在呢。”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现在……不知道。”除了当事人，还有人谁敢保证说出有还是没有？
陈睿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恢复没心没肺的笑容，眼睛弯着看着温词，笑容还是和从前一样和煦，但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笑里面，仿佛还藏了别的什么。
温词似乎能明白一点他此刻的心绪，安慰道：“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是怎样，将来又是怎样，谁知道呢？总之肯定和以前不太一样，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陈睿颇为赞同她的这段话，笑了笑，和煦迷人：“你没有因为你大哥的事情，对这件事有不公平的看法。”
温词哭笑不得：“感情这种事，谁也插手不了，我站队做什么呀？总之，你们三个是怎么做选择的，我都会支持，只要你们觉得这样是对的，是自己想要的，是心甘情愿的，就好。”
人生苦短，称心如意最重要。
陈睿嘴边的笑容扬了起来，听着温词说的话，就仿佛迎面有春风吹来，跟这样的人做朋友，的确是很舒服。
“你先休息吧，有消息了我们就告诉你。”温词感觉在这里多说这些话，也没有用，还不如让他好好休息，积攒体力。
陈睿点点头，安然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他竭力想要放松自己，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一直放不下，所以眉心紧皱着。
温词看了他一眼，默默走出病房，恰好季向斯打电话结束走回来：“他休息了？”
温词点点头，挽住男人的胳膊：“这样子能找到人吗？”
“这是最快也是最有用的办法，如果还是找不到，只能证明陈雅芊不想让我们找到，她要去做的事情，可能跟商晴有关。”
“那怎么办？她该不会要对商晴下手吧？”看了保险柜里的那些东西，温词觉得陈雅芊完全有可能这样做。
季向斯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所以我让人在四季酒店附近放哨，随时监控商晴的动向，今天，商晴居然要跟萧梓敖去看电影了。”
“啊？看电影？”温词始料未及，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谈起恋爱了？
“女儿不管了？”孩子在陈睿父母手里，他们不应该担心一下孩子吗？
温词满脑子困惑：“难道这真的是商晴的布局？”
“其实不能完全否认，这就是一个局，但孩子不记得自己爸妈还很依赖陈睿父母，这一点随时都在推翻我们之前的猜测。”
目前的状况就相当于，他们在明，商晴在暗，还丢了一颗烟雾弹出来。
“该死的，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温词双眉紧紧拧着，这日子一天天不得安生的，以后可怎么办？
季向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这样吧，等结果。”
沉得住气，才能在这一局里走到最后。
“我倒是沉得住气，但房间里面的那位可就未必了。”温词说：“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和陈雅芊之间接收的消息是不对等的， 她看上去配合我们，其实也就是把我们当成马前卒，把我们推到最显眼的地方和萧梓敖斗，她在后面偷偷有另外的计划，她想搞偷袭，可她的能力允许她搞偷袭么？就怕最后偷袭没成功，还被萧梓敖抓住辫子。”
一通义愤填膺的分析，表达了温词此刻的急不可耐。
她已经不想再看到四夫人那种惨状发生了。
季向斯垂眸，微眯着眼睛，在大脑中把这些事整理了一下，有了决定：“方晴的事情是柳萋萋让陈雅芊透露给我们的，那柳萋萋应该知道更多关于陈雅芊的事情。”
温词恍然大悟：“我直接打电话给萋萋？”
“嗯，打吧。”
此时，另一个国度里，是夜幕降临，华灯耀眼。
柳萋萋哄睡了孩子之后，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倒了杯红酒慢慢品茗，以此来消磨掉这个失眠的夜晚。
她低头看着放在脚边的手机，眸色幽深。
这几天来，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点进温词的那些消息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对话框里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他还好吗”。
然而，最终，她身体里总会响起一个声音：“没必要。”
没必要再关心他的事。
他不会死，伤养好就能出院。
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因为这件事儿失神了。
老天爷要折磨她。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白玉般的修长手指摇着晶莹剔透的红酒杯，玻璃隐隐约约倒映着一张悲戚、自嘲的脸。
大概，“不合时宜”这个词语的配图，就是她现在这副尊容吧？
太不合时宜了，但凡季湫言在他们重逢的第一时间，喊出她的名字，给她一个笑容，她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一次重逢对她而言，是放下。
你知道吗？我已经做好向着你走九十九步的准备，只要你事先朝我走一步，我就会不顾一切走向你。
可惜啊，我们之间是多么不合适。
八年前不合适，现在也不合适。
纵然相爱，也难以结局圆满。
以前，对这句话多么嫌弃，这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满满的矫情味道，让人觉得做作。
现在，当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她已经是曲中人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也将过去的那些倔强的等待和可笑的犹豫一起饮尽。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柳萋萋愣了下，低头扫过上面的名字，微微蹙眉，伸手把手机拿起来，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接通：“这么晚打电话给我？”
“呃，这也是没办法，是不是吵醒你了？”温词语气里浓浓的抱歉，但柳萋萋更注意到的是，浓浓的焦急：“没睡，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