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的呢?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
躺下的时候,杨小艺忍不住低低哀嚎了一声,优雅的容颜仿佛揉皱巴的纸,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手机的光芒射过来,她也睁不开眼,蹙着眉心,身体轻颤,宛若秋风里抖落的树叶。
蔡进敏用毛巾帮她擦汗,吩咐佣人去取医药箱。
蔡进敏准备给杨小艺的后背涂上药酒。
杨小艺一脸铁青,哑着嗓子道:“我翻不了身,再来一次我要痛厥过去了。”
蔡进敏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拍了一下:“痛一时好过接下来半个月都痛,这种天气没办法请家庭医生过来,只能给你涂点药酒了,等下还要给你按摩才行。”
杨小艺苦涩地扯了下唇角,想到等下要承受什么苦楚,身上的冷汗更甚。
她能吃苦,但对痛很敏感,蔡进敏是了解这个的,知道她现在心理压力很大,轻声道:“你的腰伤要是不及时治疗,过段日子你想直起腰都不行了,现在涂药酒缓解一下,好过之后痛不欲生。”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拍着。
杨小艺咬住唇瓣,现在特殊情况,她还能怎样?蔡进敏要给她涂药酒她也反抗不了呀。
很快,佣人把医药箱拿了过来,蔡进敏放在床头柜上,从里面熟练地翻找所需要的药品。
年轻时候经常受伤,所以他对什么伤用什么药都很熟悉。
找到药酒,蔡进敏看向了佣人:“你来给她的背部涂上药酒,然后按摩她受伤的地方。”
佣人战战兢兢:“先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按摩……”
佣人平时只负责家务,按摩什么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蔡进敏叹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卡在了这一步。
“你亲自帮我涂上吧。”昏暗里,杨小艺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的隐忍。
蔡进敏微微一愣:“你确定?需要整个背部都涂上药酒的,你要想明白了。”
杨小艺笑:“我想的很明白,你刚才劝我翻身的那股劲儿哪里去了,现在倒是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
“……”他不是担心杨小艺会介意这个么,毕竟是要把衣服脱下的。
杨小艺倒是颇为惊讶,蔡进敏居然在这种时候害羞,还讲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像他的风格呀。
“怎么,你不敢?”杨小艺含笑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挑衅。
蔡进敏低声笑了下:“你这是什么话。忍着,我帮你翻身。”
说完,毫不手软掰住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整个人给翻了一遍,杨小艺咬牙切齿地强忍着疼痛感,趴在床上,脸上的汗水仿佛瀑布一样滴下。
蔡进敏用被子盖住她的后背,让佣人帮忙把她的浴袍来起来,露出一个光滑细腻的美背。
“嘶——”佣人掀开的时候,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白皙的肌肤上,透着一片狰狞的青紫,可见摔得有多狠。
蔡进敏紧皱眉,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心疼之色。
“啊——”药水倒在肌肤上时,冰凉刺骨的感觉刺激得杨小艺猛颤,她一动,就牵扯到伤口,小脸又是惨白惨白的。
“杨小姐,你要是忍不住,就抓着枕头吧!”佣人看到这个都受不了了,抓着杨小艺的手,让她扭着枕头,总比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要好。
杨小艺好久没有痛成这样了,她年纪大了,不好表现得太脆弱,一直都死死咬着牙关,不到真的受不了,绝对不会轻易发出声音。
“这个倔强的牛脾气。”蔡进敏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手上力气很狠,完全是快准狠,不留余地,也不怜香惜玉。
涂完药水,杨小艺整个人被汗水打湿,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丝都是湿漉漉的。
蔡进敏边用毛巾给她擦汗边告诉她:“要是不活络一下淤血,到明天你可能连呼吸都会觉得痛。”
杨小艺已经累得没有任何说话的力气,只是迷迷糊糊听见他在说话而已。
不知不觉就趴着睡着了。
蔡进敏从床边起身,让佣人把她的衣服拉下去,再盖上被子。
“先生,我在这边看着杨小姐。”佣人道。
蔡进敏想了想,道:“还是我在这边看着吧,让人准备蜡烛,不能让任何人出事。”
佣人点点头。
此时,整个粉色城堡都已经亮起明晃晃的烛光了。
佣人来房间里点蜡烛的时候,温词拉住她说话:“小艺阿姨摔伤了?情况怎样。”
佣人把刚才的事情如实相告,温词很是心疼,这么一摔,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恢复。
“那现在呢,我大伯在做什么?外面是不是都很亮了?”出了这种事,温词也睡不着了。
佣人:“先生没有离开,在杨小姐的房间里看着杨小姐呢,杨小姐倒是痛得睡着了。”
温词眸光微闪,道:“你帮我一下,我想坐轮椅。”
佣人点了点头,把轮椅推到床边,想把温词抱到上面,温词一阵尴尬,忙着摆手拒绝:“不用这么严重,你扶我一下就行。”
她不是不能自己坐到轮椅里,只是那样会花很多时间,有人扶一下,轻快些。
但温词万万不想被人抱着放进去。
坐上轮椅之后,温词悄然来到了杨小艺的房间,蔡进敏转头看着她进来,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小艺阿姨怎样?”温词的声音很低很低,很模糊,蔡进敏大概知道她问的什么意思而已,并不是能听清楚她说的话。
“摔得有点严重,已经睡着了。”蔡进敏看了熟睡的杨小艺一眼,缓缓起身,推着温词离开这个房间。
“我刚才听小红说了,小艺阿姨是在浴缸旁边滑倒,会不会脑震荡?”杨小艺身材高挑,又是摔倒在瓷砖上面,想想那个场景就肉疼。
人直直地摔到地上,是很恐怖的。
有些人运气差,这么一摔直接摔没命。
“看目前情况还好,她一直都很清醒,我过去的时候她脑袋枕着一团浴巾,估计是知道要摔倒了,把浴巾放在那里的。”这是杨小艺意识到自己摔倒之后迅速做出的唯一一个反应,做完这个,就没有机会再做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