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没有回应，陈夫人抬脸诧异地看着她：“你支支吾吾的，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呢？阿玲，你不厚道了啊。”
玲管家笑了笑，无奈：“我没有……”
“那就去打电话呗，你是怕陈睿不回复你吗？怎么可能。”孙子的随和性格，整个家都知道，玲管家更是清楚，也不知道她在迟疑什么。
陈老夫人今天兴致好，继续拿起剪刀修剪玫瑰花上面多余的叶子。
“少爷他出国了，我想他也不知道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他出国了？”陈老夫人震惊，手指不小心被花柄的刺扎到，疼得吸了口气：“这家伙，出国了也不通知家里一声，我还以为他这两天工作忙，在外面住了呢。”
玲管家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陈老夫人有点玻璃心的道：“这么大件事都不告诉我，等他回来有他好受的，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没？”
“这个倒是没有，少爷也没跟我说他出差了，是我无意间听到的。”玲管家表示这真的时一场意外。
还记得当时少爷还跟大小姐说了这样一句话：“千万不要让奶奶和爸妈知道，不然我的追妻之路又要路迢迢了。”
可见，少爷不是去国外出差，而是另有行程。
作为佣人，阿玲不敢乱说这些。
毕竟年纪也大了，不敢笃定自己听到的是真实的，万一闹出乌龙就不好了。
大小姐和少爷，都是她看着从小长大的。
“老夫人，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小姐，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似的。”玲管家心疼。
“这么严重？”雅芊从小懂事，长得漂亮还性格也坚韧，这些年里，除了厉明，还没见过她为别人哭泣。
大概是，又想起厉明了吧。陈老夫人内心也涌出了一阵悲伤，她很看好厉明，是唯一一位她满意的孙女婿。
可惜，上天意外，事与愿违。
“我去看看，你准备一点吃的，她可能等下醒来就饿了。”陈老夫人嘱咐完，把手放在盆子里洗了一遍，起身缓缓走进了屋里。
陈雅芊回房间先是洗了个澡，刚准备上床睡觉，奶奶就过来敲门了。
她涂了个唇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色，才打开门将奶奶迎进来。
“奶奶，玲姨说你在花园里学插花呢，怎么这么快就完成了。”
陈老夫人插花一般都要花上大半天的，这个时间点，应该也在插花才对。
“我来看看你呀，阿玲说你回来的时候，气色不好。”现在气色倒是好了一点，但能从孙女的眼神可以看出来，还是藏着很浓重的心事的。
“奶奶坐。”陈雅芊牵着老人的手在床边坐下，目光扫过残留血珠的地方时，眉宇轻蹙：“怎么流血了？被花给扎到了？”
陈老夫人慈祥地笑：“对啊，刚才不小心被扎了一下，不过没事。”
陈雅芊立刻翻出医药箱，那止血贴给贴上。
看着孙女细心温柔的模样，陈老夫人心疼地笑道：“我们家芊芊真好，懂事也细心，到底谁能配得上呢？”
陈雅芊轻轻勾了下唇角：“哪有这么夸张，你要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奶奶你对我的滤镜太重了。”
“呵呵，我一把年纪了，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怎么会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优秀。周围几个世家都想你当他们儿媳妇儿呢，不过我想不喜欢，他们目的性太强，压根不是想当亲家的。”
听到半部分的时候，陈雅芊的心跟着悬起来，心想奶奶该不会又想要给她安排相亲了吧？后半段，则让她安心了。
到了适婚年龄要是没结婚，就总会下意识担心长辈提到这个，陈雅芊暗暗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她家奶奶还是挺有分寸的，可爱！
“芊芊，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不用上班嗯？我看你兴致也不高。”陈老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提问。
陈雅芊说：“我有点疲惫，就回来了，工作方面还好，其实不累。”
陈老夫人抓住她的手：“那奶奶能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居然让我的宝贝孙女累成这样。”老人家满脸都是心疼之色。
一个人的时候会很坚强，用快乐面对所有，可一旦有一个人理解你的难处，清楚你的苦楚，你就会忍不住，会破防。
陈雅芊鼻子微酸，倾身过去轻轻靠着老人家的肩膀：“奶奶我没事，我只是想到很快就到厉明的生日了，我有点想他。”
这一瞬间，陈老太泪崩，多少年了，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也不见她提起过。
“芊芊，你是很想很想厉明吧。”陈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老人家的手掌心很温暖，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量，陈雅芊被这样握着，感觉很暖和、很安心。
“想他就不要压抑着，但奶奶希望你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因为啊，我相信厉明也想你开开心心的，他爱你，他不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的。”
“嗯，我会的。”回应里，满是藏着泪水的鼻音。
“那你先好好休息，饿的话要下来吃东西，不要把胃搞坏了，我已经让阿玲给你准备吃的了。”这孩子心地善良，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陈雅芊点点头。
陈老夫人看她状态这么低迷，心里很担忧，她是过来人，知道孙女一时半会缓和不下来的。
这些年，她也在默默疗伤。
要亲自将伤口抚平，真的好难受。
陈老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左思右想了会儿，还是觉得打电话。
“若豪，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是关于芊芊的。”陈老夫人把陈雅芊的情况说了一遍：“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工作只是能暂时麻痹，一旦闲下来还是会想的，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低沉，应该是心里的压力太多兜不住了，崩溃了。”
“妈，我们现在就回去看她，你也别太担心，她懂得休息，想必还是很理智的。”陈夫人安慰着家婆。
陈老夫人叹气：“你们回来能有什么用？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火上浇油，让她觉得难堪。”
成年人的自尊心很拉扯的，不希望自己受伤狼狈的模样被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