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托斯不懂人类的情绪，他也不需要懂，在他看来，人类只是一种低劣的生物，因此对于自己用李修身体造成的这场灾难并没有太多看法，但李修不同，他是个人类，或者说，曾经是。
看着密尔鲁斯大教堂废墟中点亮的灯光，他知道，那是搜救人员在寻找幸存者，但李修知道他们最终将一无所获。
阿撒托斯做了什么，没人比他清除，那些巨大的藤蔓实际上只是阿撒托斯身体的一部分，它们都是阿撒托斯身上的菌丝，被藤蔓贯穿的教堂里，没有一个活口，那些藤蔓不仅承担着掀翻教堂的作用，它们还具备着自己的意识，在教堂里游猎，圣光只是他们的补品，那些教廷成员根本不是藤蔓的对手，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李修原本是可以阻止的，但他没有，也许就像阿撒托斯说的那样，人类的战争总是伴随着死亡，而他和教廷的战斗殃及了无辜，这一点李修没打算否认。
“对不起。”李修喃喃自语着说了一句，旁边几个人面露不解的看着他，但很快又沉浸到悲伤中去。
李修不知道他这么做对不对，但他知道只要教廷还存在，他就必然会继续这场战斗。
今夜的天空没有月光，乌云笼罩着旧金山市，李修在黑夜中行走，步伐沉重，渐行渐远。
…………
密尔鲁斯大教堂的事影响到了李修，却没有影响到阿撒托斯，相反，阿撒托斯正被另一件事困扰着。
“不应该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意识空间内，阿撒托斯来回渡步，眉头紧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干嘛？”血虫的身影突然从黑暗中走出，暗红色的瞳孔盯着阿撒托斯，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
阿撒托斯看到血虫头一次露出喜色，“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一个星球能够触及“源”的一共有几个。”
“你傻了吧。”血虫赤色的眼瞳中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源”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一个星球能触及的“源”的绝对不超过两个。”
“对啊，就是这个，”阿撒托斯眼睛一亮，“可是，你知道吗，我到现在为止已经看到了至少三个触及到“源”的人类，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血虫突然沉默了，眼神凝重的看着阿撒托斯“你说，你看到了至少三个触及到“源”的人类。”
“没错，而且，你绝对想不到，”阿撒托斯舔了舔嘴，眼中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即像是恐惧，又像是迷恋。
“这个星球的星核能量近乎枯竭！”
“什么！”血虫眼中骤然爆出一道亮光，“源”的力量和一个星球的星核密不可分，星核越旺盛，其能蕴含能量越多，孕育的“源”品质越高，而地球的星核近乎枯竭，从理论上来说，这颗星球应该已经不可能在诞生触及到“源”的生命，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不但有人触及到了“源”，而且据阿撒托斯所说，还超出了一个星球的最大产生“源”级强者的概率。
这已经是一个驳论了。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
“当然。”阿撒托斯眼中的神采让血虫相信了他的话，之前阿撒托斯之所以要接管李修的身体，可不单纯只是为了向李修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从他看到卡尔勒释放“源”的力量的时候，他便隐隐有了猜测，之后，借用李修的身体，释放出菌丝来探秘了一下地心深处，结果却让他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没错，李修确实能感受到阿撒托斯用他的身体做的事，但阿撒托斯早有准备，之前在教堂里操控藤蔓追猎那些教堂幸存者，只是为了演给李修看，阿撒托斯的意识早已沉入地下，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些东西，让他隐隐对这颗星球的来历有了些估计。
“如果我没猜错，他当初一定是对这颗星球做了什么，才让它不仅留存了下来，还能孕育出这么多强者，呵，真是算无遗策。”阿撒托斯的眼神有些灰暗，即便是近在咫尺的血虫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此刻血虫正被阿撒托斯言语中的信息震得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
“呵，差点忘了，你们虫族是萨尔那加实验后的产物，那个时代，你们还没来得及上场就被淘汰了。”
血虫冷眼看着阿撒托斯，他知道阿撒托斯的来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久远，因此对于阿撒托斯这种带着嘲讽意味的话语并没有再像一开始那么冲动了。
阿撒托斯也没打算就这个话题一直说下去，停顿了片刻，开口道，“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从第三纪元存活下来的。”
血虫点了点头，这种事他还是记得的。
“从第一个文明诞生开始，这个宇宙共度过了九个纪元，前四个纪元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那是一个战火纷飞，永不停息的时代，但从第五纪元开始，人们才开始整理各自的文明，令这片宇宙进入了一个平和期，史称第一纪元，有了第一纪元，才有后面的第二，三，四，直到现在的第五纪元。”阿撒托斯的这番话，血虫也听过，应该说生活在这个宇宙中的所有六级以上文明都有所耳闻。
“我来自第三纪元，”阿撒托斯的目光变得有些闪烁，“之前的纪元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在我看来，那个纪元绝对称得上群魔乱舞。”
“你大概不相信，那个时候，这颗星球就已经存在了。”
“什么？”血虫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阿撒托斯。
“没错，它确实存在，准确的说，从第三纪元开始，它一直存在至今。”阿撒托斯的话语十分平静，不平静的是血虫的内心。
即便是虫族，在时间这位强者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一次又一次，在纪元大劫之后寻找新的母星，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无意间闯入的这颗星球竟然已经度过了两次纪元大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