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唔!”
与阴太岁一体的冤魂,这才刚刚出体。
一声虎啸震天而作,狂风骤涌。
只见所有冤魂在这虎啸传出时,都狠狠一震,似是被一股奇异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紧接着,随着虎啸生出的狂风刮过。
所有冤魂,在这狂风之中,飞灰烟灭!
嘶!
我狂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冤魂,跟着这阴太岁不知道多少年了。
以这阴太岁的行事作风。
因这些冤魂而死的人,怕是数都数不清。
它们一个个,绝对都算得上是厉鬼中的厉鬼。
可是现在,山君一啸,众鬼皆亡!
这人世间,真有这么强大的存在?
我惊骇地看向了那苍白女人,又看向了轿上之棺。
抬轿的山君都已经这么恐怖的。
那女人以及棺中之物,又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就在这时,又有一声惨叫传出。
那足以让我绝望的阴太岁,也终于在这一声惨叫之中,迎来了生命的尽头。
从始至终,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伴随着这声惨叫,阴太岁猛地一缩,化成了一团人形大小。
太岁肉不断蠕动,时不时化出人样,又时不是化成一张痛苦的脸庞。
但也不过只有一秒而已,人形大小的阴太岁又是一缩,缩成了只有拳头大小。
再一缩。
缩成了黄豆大小!
这就,死了?
当阴太岁只剩下了黄豆大小时,那苍白少女又伸出一根手指,将黄豆大小的阴太岁,夹在了指尖。
而后,在我的震惊之中,她转头看向了我,身子腾空,朝我飘来。
这一刻,我连气都不敢再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飘到了我身前。
直到她飘到了我的近前,我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离我不过只有一米的距离而已。
这么近的距离,我依旧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血色。
白得毫无瑕疵!
隐隐约约间,我甚至觉得她根本就不是人变的。
或者,连生物都不是!
人的皮肤再白,再没有血色,可血管总该看得到吧?
但这女人身上,愣是一根血管都看不到。
至于这女人,似乎根本就没理会我的吃惊。
她的手轻轻一甩,将夹在指尖的黄豆大小的阴太岁甩落,甩到了黑猫脚下。
黑猫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抬起了手,指向了我的身后。
“她要跟我走!”
“这黑猫,算是我们给你的赔礼!”
果然,她们真是来找阿姐!
这一会儿,我的心里别提有多害怕,多惊恐了。
这女人,杀个阴太岁只动了一根手指。
要杀我,怕是只要动动念头而已。
可是,再害怕,我也不能让阿姐跟她走啊!
先不论爷爷死前叮嘱的,绝不能让任何人把阿姐抢走!
单单只说阿姐救过我和我娘。
这十八年又日日受我爷爷的供奉。
说真的,平时我还没感觉到怎么样,可现在,听着这女人要带走她,我觉得好像有一块肉,要从我身上被割下来。
疼!
疼得心肝儿都在颤。
这是我阿姐啊!
真正的阿姐啊!
我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朝着这苍白如雪的女人重重摇头。
“不可能!”
“我不可能让我阿姐跟你们走!”
“我连你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喵!
可我话才刚落下,一声猫叫传出。
我低头一看,又吃了一惊。
这大脸黑猫,居然低头把脚下的阴太岁给吃了,而后抬头看着我,说道,“大哥,你傻啊。”
“你阿姐跟这些人走,无论如何都不吃亏啊!”
黑猫话没说完,我就朝它瞪了一眼。
“这些人要拿走阿姐,把你赔给我!连你的意见都没问过!”
“这种全然不顾他的意愿的人,和阴太岁有什么区别!”
“靠!”
可同样的,我的话还没说完,黑猫也瞪了我一眼。
他十分粗鲁地啐了一声,又向我说道。
“一枚阴岁月炼的丹,别说是让我跟着你了,就算让我当一百年老鼠,我都愿意啊!”
“你没看到人家给了我这么大好处是吧!”
说着,它又瞪了我一眼,“退一万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要保你阿姐,你拿什么保?拿你的命啊?”
我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我的命,本来就是阿姐救的!”
“用我的命如果能换阿姐的命,我愿意!”
这话,有一半是出自真心。
还有一半,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也担心爷爷说的话。
“不能让阿姐被别人抢走!”
我不知道,违背了爷爷的遗嘱后,到底会引出多大的麻烦!
村里已经因为这事儿,死了十几二十多个人了。
这会儿,我另一半的心思,是真想用我的命,换村子里的安宁!
可惜,我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的命,算什么呢?
在正常的世界,一个普通人的命,尚且如同草芥。
在我眼前这女人眼里,我的命可能更算不上什么了!
就在我声音落下之际,我跟前的女人笑了笑。
和我想的一样,笑声淡然,不屑一顾!
“你的命......?”
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往下说。
而后,她又抬起了手,指向了我身后的阿姐。
“为了你,她足足造了十八年的孽!这孽,可以让她魂飞魄散无数次!”
“你的命,够赔吗?”
造孽?
这话,让我心中大惊。
阿姐躺在棺材里躺了一十八年。
什么都没做,更是连哪儿都没去。
她是怎么造的孽?
又造了些什么孽?
而且,我又猛地想起。
爷爷在死前,也大声叹息,说他也造了孽。
造了很多年的孽!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爷爷除了神神叨叨之外,根本就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乡村小老头儿而已。
他又是从哪儿造的孽?造了什么孽?
“让她跟我们走!”
“要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况且,现在的你,也拦不住我!”
没有什么悲天悯人,也没有什么商榷量定!
这苍白女人平淡的声音落下后,她又朝着我伸出了手。
苍白的脸色,平静无比。
苍白的眼中,也没有任何神采。
动作,也和对付阴太岁没任何区别。
而随着她指尖靠近,我也只觉得死亡迫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