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卑躬屈膝,满脸谦卑的公公,陈半夏只觉得脑仁疼。
“公公请起!”他上前将其慢慢的扶住,可谁知对方受宠若惊般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
“皇子千金之躯怎能触碰老奴这低贱之人,惶恐!惶恐!”
就你事多!
但是如果这样子说话,自己岂不是成了没有礼貌的粗鲁之徒,那怎么能和自己苦心经营的和蔼店长形象所匹配呢。
于是他出声问道:“草民现在不是很懂,可否劳烦公公解释一下。”
果不其然,在一段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和之前猜想的基本完全一样。
当今圣上由于当年疲于战火,更是在某次战争中丢失了自己的独子,于是心里憔悴,茶饭不思,心中一直对他那儿子存在愧疚,哪怕年近五十依旧膝下无子,底下大臣无一不没有劝解过,可都铩羽而归。
正巧前不久宫里祭祀,来了一个所谓的云游术士,他对着皇上掐指一算,说出了近日必能得到皇太子的消息,甚至将他那儿子二十年的样貌画了出来。
于是全城进入了紧张的寻人状态,但也都是暗中进行,万一惹到了什么贼人的心思,对皇太子下手,那可就是国事了。
所以……他们就相信了一个毫无缘由的道士?还准确的给出了我的样貌?
陈半夏看着公公手中的画像,眼皮止不住的跳了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
你说有点出入我都可以辩解,可是就这画工,跟现代的素描差不多,那上面的人有鼻子有眼的,别说七八分神似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个道士不会也是什么穿越者吧。
陈半夏猜测道,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公公,你单凭这份画像就确定我的身份是不是太草率了?”陈半夏还想要挣扎一下,毕竟他真的只是个路人。
“这是不是还得请您跟我回去一趟。”公公似乎也觉得他言之有理,毕竟面前这人实在是太像了,于是忍不住昨晚就派了三个好手前去确认,结果被一个手持斧头的大汉给搅黄了,吓得他赶紧召集官兵前来护驾,万一面前这人是真的皇太子,那就是千八百个脑袋也不够他掉的。
还好那位歹徒看上去脑袋不正常,要不让……
监狱中
“啊嗛!”
“是谁在骂我?”
……
“公公,我这有急事,和你去皇宫不合适吧?”
“合适!合适!”
公公身子往旁边一侧,招呼道:“马车已经备好了,就等您了!”
得,还真是有备而来。
无法,为了不打扰这个时空正常的秩序,也只能跟着剧情走,万一自己一反抗,先不说陆晨阳的交易能不能完成,万一整个蝴蝶效应出来那可麻烦了。
“行,那我就跟公公走一遭。”陈半夏放弃反抗,随即踏步出门。
“诶!”他似乎想到什么,转过头对着公公问道,“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老奴的名字说出来怕污了您的耳朵。”公公讪讪一笑,“托大,您叫我张公公即可。”
“张公公。”
陈半夏作揖叫了声。
县衙外早就围起了不少人,大多是指着门口的仗势啧啧称奇。
“诶你们看!这两匹马毛色可真是鲜亮!估计吃的比我们都好!”
“还有那十几个带刀侍卫,各个都威风凛凛的,要是我家女儿有这福气被看上,那就享福了!”
“你们说,这是来接官老爷的车子吗?”
“胡说!我去年见过官老爷出门,那也就是一匹白马,一顶轿子,也不多两三护卫,哪有这般威风!”
……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法,直到有人忽然喊了一嘴:“你们看那!县衙里有人出来了!”
循声望去,果不其然有一个淡若出尘,清秀非凡的公子将手背在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在其身后,身着华服的张公公卑躬屈膝,满脸谦卑尊崇,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不配被直视。
还未走到马车前,陈半夏就能感受到来自周围人羡慕的眼光,一股不适渐渐涌了上来。
大型社死现场啊!
可接下来的一幕确确实实震撼了他。
只见马车前一位身着黑色飞鱼服的男人趴了下来,安安静静伏在地上,陈半夏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张公公。
“这是……”
“您踩着上马车即可。”张公公司空见惯般笑道。
可恶!这万恶的阶级主义!
“不了吧,我还是自己上去就行。”陈半夏摆手拒绝,毕竟踩着人上车这种反派操作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您这是嫌弃他不够格?”张公公猜测道,“那老奴给您做车架?”
可别吧,就您老这身板我都怕碰瓷。
陈半夏也不多做解释,径直跨上了马车,其实也就离地半米的高度,连扯胯都算不上,真不知道那群达官贵人有多矫情。
马车里的环境着实有些让他惊讶,两张坐席,中间放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摆放着各色点心茶具,就连床帘都是用丝绸制成,上面秀刻了无数美轮美奂的花纹,足见其制作者手艺之强。
不愧是皇上的物件!
陈半夏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如果顺两件东西返回现代,那岂不是赚大了?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自己掐灭了,便利店的存货可比这些来的新奇有趣,至于钱么,不是他考虑的东西。
“起架!”
张公公捏着嗓子高声喊道,陈半夏只觉得身子一轻,有点像电梯爬升的那种感觉,不过这种颠簸的感觉仅仅维持了一会就消失了。
如履平地!
上马车之前陈半夏就仔细观察过那些太架的侍卫,一个个不仅身形相似,就连动作都宛如照镜子一般。
“诶,我是不是忘了一个人。”陈半夏手中捏着葡萄,眉头微皱,自家客人貌似还在地牢里啊。
于是他探出头去喊了声张公公,“劳驾您帮我做件事。”
“老奴听着呢。”
“你们昨天关押下去的那位嫌犯,其实是我的朋友。”
闻言,张公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就去把他带出来。”
“我们此行要去多久啊?”
陈半夏还是心心念念自己的任务,并不想参与过多关于这个时空的故事。
“少则七日,多则半年……”张公公给了个模糊的数字,补充道:“也许有可能,您会一直呆在那。”
言中之意,甚至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