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小声说道，
“可是要烧给我才能穿啊。”
“我施了咒，你可以直接穿。”
董香兴奋的快速飘到顾青生的面前，直直盯着他手中的裙子，伸手想去触碰，可还有些犹豫。
直到看见顾青生轻轻点头示意可以穿，这才激动的拎起裙子。
轻巧的旋转一圈，用鬼法麻溜的换上裙子。
她垂眸打量身上崭新的裙，眼神发亮，迷迷糊糊还觉得像是做梦。
董香不自觉的上扬嘴角，甜笑着同顾青生道谢，
“谢谢你小道士，我很开心。”
匆匆撇开眼，顾青生有些不自在，随口引开话题，
“咳…没有人给你烧过衣服吗？“
“没有。”
董香摇摇头，认真答。
而眼前的人，恍惚直视着自己，思绪偏远。目光触及董香的神情时，仿佛有些发怔。
“我改变主意了。”
半晌他突然说。
董香还满脸喜悦的在半空中活蹦乱跳的转着自己身上的第一件新裙子，听到他讲话才顿住动作，侧着脸看他。
顾青生微抬着眸注视着董香的一举一动，目光笃定，语气柔缓，“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吧。”
董香懵懵的望着他，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犹豫了半晌才眨巴着眼释怀的笑出声，
“真的吗？你同意我跟着你了？“
“嗯。”
“真的吗？真的吗？”
“嗯，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小道士我好爱你！”
“胡…胡说什么。”
“诶你看我的裙子在灯下可以发光呢！”
“呀！你…你不准又把裙子掀起来！”
“啊…又？”
……
就这样自从顾青生同意董香跟着他后，对自己的态度也越发温柔，时不时给自己买衣服，还教自己如何做一个善良正直的好鬼。
那就是——背诵经文！！！
董香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鬼为什么要学经文，这不是道士才要学的东西吗？
小道士说这样可以净化自己的鬼魂，利于超度。
悄咪咪看了眼顾青生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书，还时不时抬头监督自己有没有认真学习，吓得董香又立马低头一本正经的背经。
偶尔顾青生睡着或是有事忙不许自己跟着时，董香便会偷偷溜去找吴思姐姐玩，同她讲讲自己和小道士的事，不过她好像不怎么喜欢小道士…
准确的说她很排斥异性，尤其是活人。
吴思姐姐总是告诫自己待在顾青生身边可以，但不要傻傻的什么事都听他的，可董香偏不听，心心念念着小道士说的每一句话。
而董香经过这两个月的跟随，逐渐发现顾青生并不只是个道士，更像是副业而已，平时他就是名古董店的店主，偶尔会去学校做做助教，或者接到通知去帮忙驱鬼。
嗯，这真的只是一个大学生吗？
不过驱鬼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尴尬了，董香眼看着顾青生从人家的居民房赶鬼出来，然后两只鬼看到自己大眼瞪小眼。
董香嘿嘿傻笑着，摸了摸鼻子，等到顾青生出来了，再小心翼翼的同那些鬼挥挥手，接着继续跟上他的步伐。
某天顾青生接到的通知好像挺多的，陆陆续续忙活了好久，现在转身又要赶到别家，便招呼董香安心待着，
“在这好好待着，不要乱跑，我一会就回来。”
董香乖巧的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飘到路灯上坐着，董香晃悠着腿，实在觉得百般无聊。
垂眸看着黑压压的街道，只有几盏破旧的老路灯发着微弱的光在照明。
已是傍晚九点时分，外头的夜市虽然热闹非凡，可这类偏僻幽静的小巷却安静得很。
空中偶然还扑腾几只飞禽，吱呀叫嚣得难听。
哒哒哒
忽地听见远处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董香耳倾听，好像脚步还有些不稳。
是个醉酒的年轻男人。
“酒…是好酒啊！”
终于有个人从这路过了啊。
董香抿唇低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由觉着还挺新奇。
男人醉醺醺的，东倒西歪的磕绊前行，周围也没人搀扶着，好几次董香都觉得他可能会踩到自己的鞋带拌倒在地。
走着走着，男人还一直嘀咕个不停。
“酒，嘿嘿嘿，老板我还要再来一杯。“
默默的看着，董香没有做声。
小道士说了不能随便同活人搭话。
隔了会，男人又开始说起胡话，大概就是讲着重复的台词，说要喝酒之类的。
可突然他断断续续的哭诉，捂脸痛苦。
“我那么爱她为什么…六年了，我们彼此相依，为什么她说不爱了就不爱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啊…原来是失恋之人啊。
董香微微皱眉，自己一只小鬼说不上去心疼个大活人，但见他哭得如此痛彻扉总归还是觉得怪别扭的。
于是实在不忍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董香起身飘到他的身旁，想宽慰他几句。
可想了想活人哪能看见自己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仰头的动作吓得董香有些发蒙，
“为什么真情的人总是如此多的折磨！“
哭喊着他蹲下，身去，将头埋在手臂中，肩膀一抽一抽的。
犹豫着要不要拍拍他的肩膀时，董香听见他小声抽泣道。
“有没有人啊…理一下我吧，实在不行，来个鬼吱一声也行啊！”
“吱？“
空荡寂静的街道忽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周围的居民，瞬间灯光通明。
就这样亲眼目睹着那人眼前一黑，惊慌失措的胡乱跑着撞上了旁边的路灯，然后啪的倒地。
董香愣在原地。
……
憋屈的跟在顾青生的身后往家的方向走去，吸吸鼻子不敢吱声，董香埋头乖巧状任由他数落。
顾青生厉声道，语气严肃。
“就一个转身的功夫你就闯祸了？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还保证乖乖的不吓人？结果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本来就没有吓人嘛，他说有鬼的话吱一声，我就…就吱一声嘛。“
悄咪咪的抬眼，顾青生一脸怒相，董香委屈的回答。
“那本来就是嘛，我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而且是他自己要问的嘛，那…那我好心应一声又怎么了嘛。更何况孟婆婆说要做好事积德，那我这不是做好事，看他没人搭理我就勉强陪他下…怎么到头来还要怪我。”
想着越发觉得憋屈，董香抠抠手指心里默默嘀咕抱怨着。
“你还有理？人都给你吓晕进医院了！”
“我不是故意的…”
“那叫你吱声你就吱声啊？“
“嗯嗯！”
“你还嗯？“
下意识的就应声了，董香忙捂住嘴，讨好的憨笑几声。
顾青生见这表情挑眉啧了声，作势准备从兜里掏出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