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南婉心间一酥，呼吸一顿，吓得连忙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加上战稷那耐人寻味，黑沉得不像话的目光，囧得南婉恨不得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妈妈害羞了，不要再说了。”合合稚嫩的声音响起，大哥哥的模样，教育弟弟妹妹。
其实合合对大人的事也一知半解，但看妈妈那难以启齿的样子，他知道妈妈害羞了。
嘉嘉和欢欢懵懂的对视一眼，又朝南婉看去，果然看到她脸得像个苹果。
欢欢笑得像是银铃一般咯吱作响：“妈妈真的害羞了，脸红得像个苹果。我今天亲了班上一个小男生一口，他的脸跟妈妈一样红。”
欢欢软糯软糯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听得南婉和战稷同时抬头，朝欢欢看去。
战稷俊脸上明显写着紧张。
南婉不淡定了，问：“欢欢，你亲了班上哪个小男生？”
战稷黑沉的视线也紧盯着欢欢，仿佛自家闺女要被拐跑了一般严肃。
欢欢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说：“叫凌安的小男孩，长得白白的，像个小兔一样，太可爱了。他的脸像果冻，我好想吃一口，就亲了他。”
欢欢这个小吃货……
南婉紧张又无奈，她相信小孩子友谊单纯，但孩子已经快五岁了，这方面也要注意一些才好。
南婉跟天下父母一样，怕自己的孩子吃亏，尤其是女孩子。
南婉耐心，温柔的说：“欢欢，你是女孩子，对方是男孩子，不能亲亲的哦，可以在一起玩，但要保持身体的距离。而且，把别人当成果冻想吃也是不礼貌的，你想吃果冻，可以告诉妈妈，妈妈给你买。”
“爸爸给你买！要什么样的果冻买什么样的。”战稷突然出口。
表情和口吻都相当严肃。
南婉好奇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那绷紧的黑眸，好像比她还紧张。
欢欢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懵懂的睁着，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不能亲亲？会生宝宝吗？”
南婉尴尬，童言无忌，小孩子还处于好奇阶段，什么都不懂。
嘉嘉快速接话：“睡觉才会生宝宝，亲亲不会，对吧妈妈。你和爸爸睡觉才生下我们的。”
南婉：“……”
怎么又绕到她和战稷身上来了。
南婉尴尬得都快要抠桌子了，看都不敢再看战稷。
战稷倒是出了口：“亲亲和睡觉都很危险。男生女生要保持安全距离。等你们再长大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欢欢，以后要吃什么跟我说，或者跟傅爷爷说，不能随便亲小男生。懂了吗？”
战稷有种小棉袄要被拐跑的危机感。
这是当了父亲才有的感觉。
战稷俊脸严肃，一本正经，黑眸盯着欢欢，说得认真。
就连南婉都感觉到了严肃，紧张地氛围。
她看了战稷一眼，小心地朝欢欢看去。
只见小女孩嘟着胖乎乎的小脸，撅着嘴巴，像个小金鱼一样，稚嫩又懵懵懂懂，倒是很听话，奶声奶气的回应战稷的话：“我知道了，爸爸不生气，给你吃水果。”
她小胖手在盘子里拿起一个切了的苹果，伸出小短臂，隔着餐桌递给战稷。
软萌讨好的样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得人心都快要化了。
战稷周身的怒气稍稍消散一些，就连锋利的锐气都变柔和了不少。
接过欢欢递给他的苹果，说：“爸爸没生气，你知道就好。”
“嗯嗯。”欢欢点头如捣蒜，乖巧听话的样子，像极了爸爸的小棉袄。
南婉看着这一幕，有些吃惊，原来战稷对孩子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她想到他之前说过，他不喜欢小孩子，因为没耐心。
那个时候，她听到他说这句话，她心里恐慌极了，生怕战稷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把孩子们抢过去，又对孩子们不好。
所以她用尽全力的隐瞒，藏着，不让战稷发现孩子们。
现在看到他对孩子们的耐心，甚至是父爱，南婉很欣慰。
是孩子们的可爱，治愈了他不喜欢小孩的心吗？
就在南婉疑惑的时候，战稷的视线转而又投向正在默默吃饭的乐乐，低磁的嗓音教导她：“乐乐，你也是，女孩子要跟男孩子保持安全的距离，懂了吗？”
乐乐弱弱的抬起眼睛，怯怯的看了战稷一眼，随后又垂下头，轻轻点头，稚嫩的声音很小，答应：“我知道了，爸爸。”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最后那声爸爸，战稷还是听见了。
软糯的声音叫着爸爸，战稷的心脏像是被棉花击中，软软的，暖暖的。
在有孩子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南婉吃着东西，唇边带着笑容，欣慰感动，看着对面的四个孩子。
看到孩子们在御景园生活得很好，战稷不但没有为难他们，还对他们满是宠爱，南婉就放心了。
晚上，南婉和佣人们一起给孩子们洗了澡之后，她准备哄欢欢和乐乐睡觉的，因为合合和嘉嘉在刚才听到战稷的那一番话之后，好像一瞬间成熟了，说他们是小男生，要跟妈妈和妹妹保持安全的距离。
两个小家伙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乖乖巧巧的睡觉，不要妈妈哄，也不要妈妈讲故事。
南婉想着，欢欢和乐乐是女孩子，总不能拒绝她哄她们睡觉吧。
欢欢说：“妈妈不在这里，爸爸睡不着，晚上还在书房工作。我们让他带我们去找妈妈，他又不愿意，他需要你哄，哄一哄就好了。我生气的时候，也是哄一哄就好了。”
欢欢那双水灵漆黑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南婉，说得很认真，操心极了的样子。
南婉愣了愣，欢欢竟然让她去哄战稷？
战稷这种强大的男人，需要她哄么？
“妈妈你快去，我可以自己睡的。”欢欢小胖手又轻轻地推了一下南婉。
动作很轻，很软，完全不能推动南婉的力道。
但南婉还是下了床，柔声的对欢欢说：“那我出去了，你好好睡觉，晚安。”
“晚安，妈妈。”欢欢糯糯的说一声，自己拉住被子盖好，很乖巧。
南婉为她关了灯，关上门，又去乐乐的房间。接过看到乐乐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身板，一个人睡在扑满紫色的床上，睡得又安稳又香甜。
南婉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为她盖好被子，退出房间，为她关了灯。
视线隔绝孩子们天真软萌的容颜，南婉心里瞬间涌起一整酸涩，眼眶都热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小宝贝们真的长大了，才跟妈妈分开几天，就已经开始独立了。
以前睡觉都需要讲故事，需要她哄才能睡得着。
现在，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就能很快睡着。
以前她一直以为，孩子们离开了她，会很不自立，不适应。
以前孩子们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其乐融融，温馨软萌。
可这才几天，孩子们一人一间房，不需要人哄，不需要讲故事，就能睡得这么香甜。
原来是她这个母亲离不开孩子们，而不是孩子们离不开她。
她的四个小可爱们，终究是马不停蹄的长大了。
又高兴又酸涩的感觉。
南婉吸了吸鼻子，挥去心中的酸涩，打算离开。
孩子们睡着了，她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刚走到门口，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侧面走来，挡住了她的路。
南婉险些撞到男人的胸膛上，幸好及时刹住了脚，抬眼，对上战稷那双深邃幽深的黑眸，南婉心脏一颤：“吓死我了，你走路没什么的吗？”
战稷抓住她的手，快步带着她上楼，回到主卧，让她坐在床上。
他欺身压近她，雄浑的男性气息把她包围：“我们来算一算，白天的账。”
南婉心慌极了，她惴惴不安的说：“战稷，是你说的，男女要保持安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