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萧恒最后一丝期待,狠狠的跌落谷底,一直压抑的泪水,窜出红色的眼眶,他抽出如美如按着的手,拉开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
盖住自己的眼泪,盖住他所有的失败。
不让现场的人看到他的泪水。
“萧恒,你的手……”苏美如担心的道。
“我没事,没流血了。”战萧恒捂在被子里面,极力克制着哭音,让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真的没流血了吗,我看看。”苏美如还是不放心,将战萧恒的从被子里抽出来,看到的确没流血了,她这才放心。
“你爷爷和爸爸听说你受伤了,今天的飞机,下午应该就到了,萧恒,那你别担心,就算你不不创业,你爸爸和你爷爷也会让你在他们公司任职的,不用一定跟你小叔要什么。”
苏美如安慰战萧恒。
她以为战萧恒跟战稷要的,是战氏集团的职位,或者股份什么的。
自从战稷接手了战氏集团之后,战氏集团在他的经营下突飞猛进,成为了跨国公司,战萧恒的爸爸和爷爷,都已经被调去了国外的公司当总裁。
战萧恒在国内得不到职位,去国外一定可以的!
如美如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辛苦,遇到这个多挫折。
战萧恒躲在被子里,呼吸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咬着牙齿,拼命的控制。
除了战稷之外,没人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除了南婉之外,他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能跟南婉在一起,让他一无所有,他都愿意。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打拼,养活南婉,给她一个温馨的家。
可他这点小小的愿望,实现不了。
战稷走出病房,刚走到电梯口,战老爷子叫住了他:“战稷!”
战稷驻足,回头,看到战老爷子手中提着三个礼品盒。
他走到战稷身边,将礼品盒递给他:“这是南婉送来的,你拿走吧,告诉她,不要再见萧恒!她是你孩子的妈妈,你应该懂这一点!”
战稷视线瞥了一眼那礼品盒,幽深的眼朝严白看去。
严白会意,即刻从战老爷子手中将礼品盒接过来,对战老爷子微微颔首,以表尊重。
随后,战稷就带着严白走了,保镖留了下来,给战萧恒用。
南婉回到公司,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
一个下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简单的表格,填写了又删除,删除了又填写,工作一直都不在状态。
她微微叹息一声,转身,看到身后的凌梵,吓了一跳:“凌总,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我在你身后站了十几分钟了,看着你打了字又删除,删了又打。既然无心工作,连下班了都不知道,不应该啊。”凌梵说。
“我没有无心工作……”只是心太乱了。
“行了,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放你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凌梵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
放两天假去干什么呢?回家陪母亲,还是去御景园陪孩子们?
明天是周三,孩子们上学,她去了御景园也陪不了孩子们。
还是回家吧,好几天没见到母亲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南婉收拾好东西离开凌氏集团。
刚走出公司,就看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夕阳下,阳光照耀着奢华的车身,散发着熠熠光辉。
无形的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南婉原本放松一点的心,瞬间就提紧。
她站在距离车子不远处,没有上前。
这时,车窗玻璃摇下来,露出战稷那张气宇不凡,俊美无俦的脸。
他坐在驾驶座上,修长的双手握着方向盘,视线朝她看来:“上车。”
南婉愣了一下,小跑着上前,拉开车门坐上去。
她坐的是后座,一坐上来就看到车座上放着的三个礼盒,很眼熟!
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礼盒不是送给战萧恒的礼物吗?
凌梵让她买的,所以她特别清楚这礼盒的来源。
也不会认错。
就算是战稷买了一样的,也不可能三盒都是一样,哪有那么巧的事?
战稷去战萧恒的病房,将礼盒带出来了?
为什么要带出来?
南婉疑惑,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不敢问,呼吸小心,放慢下来。
战稷驱动车子,将车开走。
车子行驶在柏油马路上,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南婉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个。
“今天去看战萧恒了?”战稷低磁的嗓音,突然响起。
弥漫在车内,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南婉一颗心悬紧,正襟危坐,没有否认:“是啊,跟凌总一起去的,他说这是工作,我没办法拒绝。”
“亲自挑选礼品,你可真有心。”战稷低沉的声音说道,虽然听起来跟平常无异,可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还是让南婉心跳加速。
她慌忙说:“礼品是凌总吩咐我挑选的,我在超市随便拿的三样东西。工作任务,我也没办法。”
她早就知道战稷知道她去看了战萧恒的话,会生气,会找她兴师问罪。
所以在跟凌梵一起去看战萧恒的时候,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她说的也是事实,凌梵的确这样跟她说的。
买东西,去看战萧恒,都是她的工作。
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战稷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见她坐得很直,脸色苍白,吓得不轻的样子。
他黑眸沉了沉:“以后不要再见他。”
战稷的话语不容分说,不是跟她商量,而是告诉她,让她执行。
南婉一愣,紧张的心瞬间沉下去。
放在坐垫上的手,微微捏紧。
呼吸沉浮起来,咬了咬牙后槽,终究无法继续忍下去了。
“战稷,你用什么身份命令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南婉呼吸起伏,这半天来的心不在焉,心里的压抑,全部爆发出来。
她知道自己以后不该再见战萧恒,她也做好了准备,不会再见他!
既然下定决心要他放弃,她自己也已经彻底放下过去,只希望她和战萧恒两个人开始新的生活。
可战稷凭什么命令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连决定自己何去何从的自由都没有吗?
“嗞!”战稷猛的踩了刹车,车子在路边骤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