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白道:“这是我的职责。”
“那严特助忙,我们先走了。”顾齐穆朝严白点点头,一手牵着小男孩,一手拉开后座车门,示意顾兮兮赶紧上车。
免得她又说一些抱怨南婉的话,让大家都尴尬。
顾兮兮没再说什么,顺着顾齐穆拉开的车门上了车,要是严白不在这里,她高低不会那么快解气,还会继续说南婉的不是。
可现在,严白在场,似乎她在背后说人坏话,会让人觉得她是那种喜欢嚼舌根的人。
让人对她的印象不好。
她不知道,原来一句她值得被爱的杀伤力这么大。
严白站在原地,看着顾家几辆车先后离开,现场又恢复了安静,他这才收回视线,朝墓地那边看去。
战稷和南婉还没有过来,他只能继续在原地等待。
顾舒的墓前,战稷和南婉拥抱了许久,直到两个人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才松开了对方。
战稷捧着南婉的脸,大拇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磁性的嗓音温柔得像是春风暖阳。
“别哭了,这本该是高兴的事,哭什么呢?”战稷温柔的说。
南婉眨了眨眼,笑着说:“我是喜极而泣不行吗?”
说完,她回头朝墓碑上看去,顾舒的照片明媚而阳光,笑得很灿烂。
看得出来,这张照片,是顾家人精心挑选的,代表着顾舒最美好的年华。
顾舒永远停留在了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最美丽的时光。
看到顾舒那灿烂的笑容,南婉心里却无比难过。
这么漂亮,美好的女人,却英年早逝。
“顾舒……不,姐姐,我相信战稷,相信你也会祝福我们的。”她相信战稷说的话,他和顾舒不是情侣关系,而只是知心朋友,甚至是兄妹情。
战稷既然选择在顾舒墓碑前跟她解释,那他说的一定是真心话。
她和战稷经历了这么多,有过猜疑,有过伤害,最后好不容易解开误会,全心全意的在一起。
只有信任才能走得长久。
因为经历过患难,所以才会格外珍惜。
“她会的,我们走吧。”战稷大掌牵着南婉的手,带着她离开。
那天顾兮兮在会议室里,特意跟他说,她去看望顾舒的时候,碰到南婉去看望战萧恒的时候,战稷就知道,顾兮兮肯定跟南婉说过他和顾舒的往事。
而且,她说的,只是她自己的认知层面。
肯定说了很多戳南婉心窝的话。
战稷就想到,难怪那天下午,南婉的心思会那么敏锐,她说要跟他领证,他同意的“嗯”了一声,她就闷闷不乐。
肯定是因为收了刺激。
他没有第一时间跟南婉解释自己和顾舒的关系,空口解释,就算南婉选择相信他,她心里肯定还会是联想他以前跟顾舒亲近的画面。
只有在顾舒面前,坦诚,坚定的告诉南婉,他和顾舒并没有情侣关系。
只不过是关系比较好,甚至形同亲兄妹的搭档而已。
在顾舒面前跟南婉求婚,才是袒露他真诚的最有效方法。
想要解开南婉的心结,就必须拿出百分之百的真诚来。
不然南婉会一直在没有安全感中度过,徒增焦虑。
严白等了半个小时,看到战稷和南婉手牵着手过来了,他赶紧打开车门,恭敬的道:“战总,太太,请上车。”
战稷和南婉一起坐在了后座。
严白将车开走。
一路上,战稷和南婉的手一直牵在一起,战稷的手背贴着车座,南婉的手心压在他手心上,而南婉的手背朝上,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穿行而过的斑驳树影下,间断的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南婉嘴角一直牵着,那是幸福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战稷开了口:“顾兮兮在你面前提过顾舒?”
南婉回头,对上战稷深邃的眼眸,对于她来说,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还有点懵。
但仔细一想,这个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南婉顿了一会儿,平静的点点头:“是啊,她提过顾舒,还说在你眼里,我是顾舒的替身。因为我的眼睛跟顾舒长得很像,而你对我特殊,只是因为我跟顾舒长得像而已。”
南婉说完,下意识咬住下嘴唇,这句话,到现在想起来,心脏依旧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
让人呼吸不上来的难受。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当别人的替身,特别是在最爱的男人心里是替身。
战稷看到她这委屈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得阳光胧月,眉眼灿烂。
南婉疑惑的睁着眼睛,问:“你笑什么?”
战稷抬了抬牵着她的手,道:“所以,你就难受了好几天?”
“你知道我难受,干嘛不哄我?”南婉又有意见了。
原来这几天她不高兴,他全都知道,但他就是没有哄她,想来还有些生气。
“哄你也没用啊。”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算是哄,她也不会高兴。
“你都没哄过,你怎么知道没用?”南婉不高兴的道。
战稷果然是大直男,不知道女人很好哄的,只要稍微哄一哄就好了。
“那我稍稍哄你一下,你就能永远开心?”战稷问。
南婉明白了他的意思,顾舒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她心里,时不时就会发作,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就算当时哄她开心了,等过后,她自己一琢磨,又会不安,难受。
“这也不怪我胡思乱想,也不是我容易被人影响心情,三年前,我亲耳听你对安雅萱说过,说我的眼睛长得像顾舒,所以你才抓着我不放。”
南婉这才敞开心扉,跟战稷说了心里话。
时间过了这么久,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句话而已,本来应该早就忘记了。
可这句话,当时对南婉的心理冲击很大,只要一提起相关话题,就能原封不动的还原,就连当时心痛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战稷黑眸盯着她,没有立即接话,因为她突然说起三年前他说过的话,让他有点接不上正在进行的话题。
三年前,他说过什么,他早就忘记了。
没想到南婉却记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