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陡然意识到,她什么都没有穿。
而他却穿戴整齐。
两个人的现状,就像是地位的悬殊,一个个高高在上,闲暇悠然,俯瞰一切。
一个仓皇无措,低到了尘埃里,随时都能被踩死。
南婉推开他的手,赶紧拉来被子将自己盖住。
战稷看到她如绸缎一般的后背,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吻痕。
眸光微微闪动,深沉的暗了暗。
但他还是收回了手,将床头柜上的袋子拿过来,放在床上:“穿上衣服,过来吃饭。”
说完,他起身走到房间餐桌边,深邃的视线却注视着她。
南婉被他那压迫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弱弱的说:“你能转过去吗?”
“你哪里我没看过?还需要遮掩?”战稷说。
南婉:“……”
她瞬间气血上涌,都热得不行。
大概是心里气不过,她瞟了他一眼,说道:“那我也把你看光了,你怎么不让我看着你穿衣服?”
情景能一样吗?
战稷答得很认真:“你确定要看?”
南婉一愣,忙说:“不确定,我才不要看!”
她敢相信,她要是说确定的话,他真会当场在她面前脱下衣服,重新表演一次穿衣服,将事情弄得公平。
最主要的是,他乐意这样做。
可她没做好心理准备去看啊。
她刚才只不过说气话而已。
她每次在他面前稍有气愤,说话冲撞他,她就会很惨。
可奈何,她总是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实在是每次都太憋屈了。
明明是他欺负人,却要她全盘忍受,忍气吞声。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有受不了的时候。
战稷的视线还是没有转过去,南婉也不好在说什么,难道真的要他重新将衣服脱了,当着她的面穿?
她才不要!
忍着别扭,拿起衣服开始穿。
她能察觉到他盯着她的视线,炙热又深沉。
盯得她的后背热得仿佛要起火一般。
南婉屏着呼吸,加快动作,将衣服穿好。
下床,走路的时候,脚一软,险些跌倒,还好及时扶住了床。
她心里怨念的磨牙,战稷昨晚到底是有多残暴啊,差点要了她的命。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战稷高大的身体走了过来,扶住她。
“我要先漱口。”南婉也没跟他客气,把他当拐杖用。
战稷扶着她去了洗漱间,她梳洗完,他又扶着她回到餐桌边坐下。
南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看到满桌子的美食,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两声。
她连忙捂住肚子,尴尬的瞟了身边的战稷一眼。
战稷面色如常:“坐下吃吧。”
她昨天消耗得太多,又没吃早饭和中饭,饿了很正常。
南婉坐下,先拿了一块甜点垫垫肚子。
而战稷,将大龙虾的虾尾掰下来,正在去壳。
南婉没理会他,只顾自己吃自己的。
不一会儿,战稷将去了壳的鲜嫩虾尾肉蘸了酱料,放在她碗里:“快吃,放一会儿肉质就不鲜嫩了。”
南婉望着战稷,吃惊又意想不到。
他竟然是剥给她吃的。
正准备说谢谢,又突然想到,他好像不喜欢听她说谢谢,又将话语顿住了。
低头吃虾肉,问:“昨天,你和安雅萱在房间里干什么?”
他昨天的精力不像是跟别的女人有过关系,但她昨天真的是听到房间里女人那样的叫声,她一个女人听了,都觉得脸红心跳。
“帮你出气。”战稷切着牛排,随口说道。
南婉抬起眼,看着他,一开始还不太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转念就明白了,安雅萱雇佣那两个男人准备对她行不轨之事。
这件事被战稷知道了,他在教训安雅萱。
“所以,到底在房间做什么?”南婉问。
出气跟安雅萱发出那种声音,有什么关联吗?
“房间里还有之前的两个男人。”战稷说,将切完的牛排送进嘴里,悠然的吃着。
闻言,南婉吃惊得眼睛睁大了一分。
该不会,安雅萱发生那样的声音,是因为战稷让那两个男人对安雅萱做了那样的事吧!
而他在现场看着?
想到这个画面,南婉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有钱人真的会玩。
战稷幽深的视线朝她睇来:“想什么?”
南婉连忙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想。”
赶紧垂下头,继续吃虾肉。
战稷的手段,也确实是狠,不近人情的地步。
怎么说,安雅萱也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做到忍心亲眼看着她被别的男人糟蹋的?
不过,南婉还是很感激他,能在知道她被安雅萱安排人绑架之后,替她出头。
南婉吃着,内心在组织语言,该怎么跟战稷说,蓝广坤不是她的父亲,他们之间没有恩怨情仇。
他其实可以不用恨她。
“那个……”
“战萧恒……”
南婉好不容易想好该怎么说,准备跟战稷摊牌的时候。
战稷也出了口,两个人同时开口,顿了一下,南婉说:“你先说。”
“战萧恒打电话告诉我,那天他跟窦倩去酒店,刚好看到你被两个男人控制着,他是去房间救你。”战萧恒发了信息给他,说了这件事。
他才知道安雅萱发的那个视频,用意只是为了挑拨离间,她是幕后推手。
“嗯,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几次要解释,你都不给我机会。”南婉回答,她给他打电话,他不接。
“就算他救了你,也不是你说爱他不得的理由!”战稷俊脸黑沉,紧绷,怒气在周身萦绕。
“弄清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是他的小婶婶吗?”南婉问。
“你想得美。”战稷冷峻的话语道。
犹如一碰凉水当头泼下来,南婉说:“如果我不是蓝关坤的女儿,你是放过我还是让我成为战萧恒的小婶婶?”
“就算你不是蓝关坤的女儿,你也只能属于我,这辈子你就别妄想嫁进战家,懂吗?”战稷明确的跟她。
南婉刚才充满希望的心,狠狠的沉了下来,呼吸稀薄如刀,手中拿着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子里的虾肉:“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