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孩子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成年人,都明白。
尤其是战稷,更加懂得,南婉身上所谓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俊逸的脸深沉而悠然,低磁的嗓音,作总结一般的道:“吃饭。”
南婉气呼了两下,她能怎么办,在绝对强权面前,她只能忍气吞声。
战稷让她明白,什么叫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南婉夹起合合给她的虾肉,泄愤一般,一口吃掉,牙齿用力的咀嚼。
把虾肉当成战稷,用力的嚼,咬碎他。
原本侍候在旁边的傅雷,听到合合的问题,看到南婉和战稷的互动之后,他老脸垂下,默默的走开了,也招呼其余用人,全都退下。
这种场合,他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合合从小就是个小人精,精明,聪明,睿智。
虽然南婉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但是他将南婉看战稷那怨怒的眼神看在眼底。
他稚嫩的眉头之间,皱成一个小疙瘩。
一定是爸爸欺负了妈妈,是爸爸让妈妈受伤的。
之前妈妈额头被撞破,脸上包扎纱布,都是战稷的杰作。
这一次,一定也是他。
妈妈是怕他担心,所以才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合合小拳头,默默的捏紧。
吃完饭,合合爬下餐桌,去上洗手间,正好战稷也起身,往洗手间去。
战稷身材高大,气势深沉,他和合合一起走进洗手间,他看合合这么小,本来是想帮合合,告诉他怎么上洗手间,因为御景园的洗手间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御景园洗手间的马桶,是智能马桶,需要得当的操作,不然会把身上嗞满水。
合合走到了门口,战稷也走到了门口。
合合突然停下脚步,就是不先进去,扬起小脑袋,仰视着战稷,仰视他的目光透着敌意,小手捏着,气呼呼的。
妈妈身上的伤痕,肯定是爸爸弄的。
他们一心要保护的妈妈,竟然被爸爸欺负!
合合用不不给战稷让路,还有俊萌愤懑的眼神跟战稷较劲儿。
战稷低眸,看着那张是他缩小版的脸,稚嫩之中透着冷峻之气,就连性格都跟他很像。
他也没跟他一般见识,大手微微撑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带进洗手间,低磁的嗓音说:“上个厕所而已,浑身用那么大的力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便秘。”
合合稚嫩的声音冷哼:“我才不会便秘,只有大人才会!欺负人的大男人才会!”
他还是太小了,用尽浑身的力气跟爸爸对抗,都不敌他一只手的力气大。
合合话里有话,战稷回眸,幽邃的视线瞥了这小子一眼,跟他讲着马桶的用法。
“我知道怎么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出去。”合合小手推着战稷。
战稷:“……”
比三岁大一岁而已,这就骄傲上了?
不过,也确实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而已,战稷没有跟他计较,退出了洗手间。
南婉视线一直盯着洗手间这边,看到合合竟然跟战稷对着干,她心里瘆得慌,战稷本来就不喜欢小孩,要是合合惹怒了他,他会不会打小孩啊。
直到看到战稷没有生气,默默的退出了洗手间,南婉才松了一口气。
虎毒不食子,看来战稷就算不喜欢小孩子,也不会对他们太严厉。
等合合上完洗手间出来,南婉正在和其他三个小朋友玩积木。
南婉一眼看到他,热情的招呼:“合合,过来堆房子。”
合合表情严肃,稚嫩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堆积木太幼稚了,一点都不好玩。”
南婉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那你想要玩什么呀?”
“平板电脑。”合合说。
南婉愣了愣,说:“你的平板电脑没带过来。”
“爸爸送给了我两个,我在幼儿园读的就是电子科技班。”合合稚嫩的声音说。
南婉吃惊,朝坐在沙发上的战稷看去,他唇边似是带着一抹笑意的弧度,看到南婉投过来的目光,脸上的笑瞬间收敛,冷峻下来。
又恢复生人勿近的气势。
南婉纳闷,她刚才眼花了吗?她明明看到战稷唇角带着笑,是被孩子们的欢快所感染的吧。
可再看,他又冰冷威慑得让人畏惧。
南婉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有我,爸爸给我吃了冰激凌。”欢欢凑过来,说着战稷给她的奖励。
“我读的表演班。”嘉嘉开心的道。
“我,我有两个玉佩。”乐乐小脸红扑扑的。
所以孩子们来了御景园短短两天,就都收到了战稷的礼物?
南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起先还以为,孩子们离开了她,会不适应,却没想到,他们在御景园过得这么开心。
既为他们有良好的适应能力而开心,心里又有着浓厚的失落感。
“每个人都有礼物呢,真棒。”南婉笑着,夸奖每个孩子。
“今天星期四,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去上学?”南婉问。
这时傅雷过来了,他说:“马上就要出发了,不然要迟到了。”
南婉回神,看到孩子们四双稚嫩的眼睛,依恋不舍的看着她,眼里全都写着不想上学,只想跟妈妈呆在一起。
南婉也不舍,可是学还是要上的。
她安慰他们,说:“你们乖乖去上学,妈妈待会儿下午去接你们,好不好?”
“好,妈妈一定要来接我们。”孩子们很懂事,答应了。
南婉承诺:“嗯,妈妈一定去接你们。”
傅雷牵着四个孩子,走出御景园。
南婉目送孩子们离开,心里的失落感越发浓厚。
直到车子离开御景园,南婉才回过头来,朝沙发边走去。
坐在战稷对面,斟酌了一下言辞,说:“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十个亿,我还给你。只要你允许我随时能见到孩子们。”
战稷幽眸抬起,冰寒冷彻的盯着她:“你在跟我谈交易?”
“就算是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见孩子。”南婉被他深沉的目光看得浑身本绷紧,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她面对的是战稷。
可是,为了争取到这个权利,就算再紧张,她都要勇敢面对。
战稷的视线,鹰锐,冷沉,冰寒的锁着她,没有说话,似是要将她看穿。
南婉左手捏着右手,承受着他的锋利的视线,无形的压迫,压抑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