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稷幽邃的眼眸，突然沉冷下来，看向南婉：“所以，你明知道自己怀孕了，还义无反顾的跟何睿聪走？”
他冰寒凌冽的气场，弥漫在病房空间，使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人呼吸发紧。
南婉感受到他周身气场冰冷的变化，他的答非所问，他深邃鹰锐的眼神，无不透着危险。
原本是南婉在控诉他的恶行，可战稷话锋一转，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
她反而成了那个罪不可恕的人。
对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南婉瞳孔一缩，睫毛颤了一下，秀眉皱着，敛着心底的委屈和苦衷，她说：“我也是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战稷黑眸一荡，有润泽闪动：“如果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就不会跟何睿聪走？”
他依旧绕不开这个话题。
南婉看着他，感受到他捏着她手的力道握紧，捏得南婉五个手指并拢，手背都拱起来了，她心底发慌，担心手背上的针头戳破血管，药水流进了血肉里，手背就该肿起来了。
“战稷，你捏痛我了。”南婉呼吸紧张，一脸疼痛的对他说。
战稷回神，意识到自己捏紧了她的手，而且还是她打着点滴的那只手，他立刻松开了她。
视线看向别处，似是尴尬不能与她对视：“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
南婉错愕，他是在向她解释？
战稷一向霸道专横，不可一世，不容抗拒，何曾跟别人解释过什么？
战稷突然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南婉反而受宠若惊，不知所措了。
“没事，药水没漏。”南婉说，她也别开了视线，不在跟战稷对视。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透着浓浓的尴尬。
有战稷在的空间，气压总是比较低，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南婉局促了几秒，还是觉得气氛太压抑，她开口打破沉静。
“我……”
“你……”
正巧这个时候，战稷也开了口。
两人同时出口，南婉赶紧顿住话语，忌惮的说：“你先说吧。”
战稷没有跟她客气，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南婉睁着一双清澈的水眸，看着战稷，有点懵的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个问题
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她喊痛之前，战稷气势低沉的问她，如果她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不是就不会跟何睿聪走了？
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想过。
战稷现在问起来，她不得不思考，该怎么回答他，才不会触怒他。
如果早就知道她自己怀了孕，她应该还是会选择跟何睿聪离开。
已经深知自己呆在战稷身边，不会有未来，也不会有结果。况且，她承受不了战稷的残忍无情。
继续呆在他身边，也之后无尽的折磨和痛苦罢了。
要是早知道自己怀了孕，她更加要坚定的想办法离开，而且不会被战稷追到的那种，彻底离开。
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把孩子带大，和她现在拥有的四个宝宝一起生活。
即使没有爱情，她也会过得很幸福。
不像现在，没有任何名分，更别谈爱情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呆在战稷身边，受尽了委屈，还不能发泄自己的委屈。
继续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憋疯。
可这样的话，婉婉不能告诉战稷。
思虑之后，南婉对视着战稷的眼睛，说：“如果早就知道我怀了孕，而且告诉你的话，你会娶我吗？如果你娶我，我就不离开。”
她清澈的水眸认真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语里，充满试探。
也成功将问题抛给他。
她明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娶她，他不止一次告诫过她，不要妄想战太太的位置，因为她高攀不起。
战老爷子也警告过她，她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根本就配不上战稷，战稷要娶的女人，必须是名媛千金，门当户对。
她能呆在他身边，还是托了四个孩子的福。
就算她不是蓝广坤的女儿，战稷也不可能娶她！
她故意这样问，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让战稷继续咄咄逼问。
看着南婉清澈认真的眼睛，听见她提出的问题，战稷邃眸一沉，棱廓分明的脸部线条猛的收紧。
他也曾想过娶她，第一次知道她是五年前用身体救了他的女人之后，他就想着带她回家见家长，谈一谈结婚的事。
可是却发现她是蓝广坤的女儿，是他这辈子最恨的蓝广坤的女儿，他连带着也憎恶她！娶她，变成了不可能！
后来，知道她偷偷生下了四个他的孩子，他也曾想过娶她。
可是，他却才知道，她是他侄子战萧恒念念不忘的女人，他们谈了两年的恋爱，曾经谈婚论嫁，彼此相爱。
就算五年前因为误会分开了，他们两个的心还在一起。
只要南婉和战萧恒有接触，战稷心底便沉闷烦躁，疯狂愤怒。
他父亲嘱咐过他的话，时常浮现在脑海里。
他父亲曾经对他说：稷儿，你以后千万不要娶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要不然下场会跟我一样惨。
他每次被父母出了车祸，双双惨死的噩梦惊醒。
战稷深沉的眼眸盯着南婉认真的眼睛，深邃的视线覆上浓重的漆黑，如黑洞一般，深不可测。
“你饿了吧，想吃什么？”对视了几秒，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低磁的嗓音说着关切的话。
南婉视线触动，恍若回神，收起了眼底那不该有的期待，她说：“瘦肉皮蛋粥就好了。”
她没有去在意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似乎无关紧要，可心底的失落，厚重得如同石头压在心上，又沉又重。
她说完，战稷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不久，就有人送来了皮蛋瘦肉粥，南婉坐起身来，要自己吃。
“别动，张嘴就行。”战稷端着碗，舀了粥，送到南婉嘴边，执意自己喂她。
南婉郁闷，她只是肚子疼，又不是手残疾了，吃饭什么的，她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但战稷那么强势霸道，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张开嘴巴，吃下他送到她嘴边的粥。
战稷难得耐心好，一勺一勺，动作不紧不慢，温柔的喂着她。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投射在两个人身上，牵出丝丝缕缕柔和的光线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南婉恍惚之间，有种错觉，好像看到了老年的自己生病住院，战稷坐在她床边照顾她。
南婉的思绪正远了。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闯进了病房：“战稷，你出来，你跟我说清楚，三环别墅里面那盒避孕药是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