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婉为欢欢捏了一把汗,以为战稷会拒绝,欢欢的好意被回绝,会失落的时候。
南婉正在想怎么轻松化解这场僵局的时候。
只见战稷低头,张开嘴,吃掉了欢欢送给他吃的那勺子饭。
南婉比刚才还惊愕,一向爱干净,似乎有洁癖的战稷,竟然吃掉了欢欢沾着口水或者鼻涕的饭?
她比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欢欢开心得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软糯的声音问:“爸爸,是不是很好吃?里面加了鸡蛋黄,还有芝士,还有肉肉哦……”
身为美食鉴赏家,欢欢仅靠吃一口,就能识别里面的食材。
战稷不喜欢吃甜食,吃在嘴里味道有些怪异,但看到欢欢那开心软萌的样子,他淡声回应:“嗯,很好吃。”
听到战稷这样一说,欢欢开心得小手捂着嘴巴笑,笑得眉眼弯弯,眼睛眯成一条缝,脸颊边酒窝深陷,奶萌奶萌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
南婉在一边看着,被欢欢的开心所感染,心里也柔柔的愉悦,看着欢欢那高兴软萌的样子,她心都快要被萌化了。
南婉正跟欢欢一样,眉眼弯弯的笑着,战稷突然将欢欢抱了起来,他自己坐在欢欢的位置,将欢欢抱得坐在他的腿上。
如此,南婉就跟他坐在一起了。
“哇哦,我最喜欢坐在爸爸腿上吃东西了。”欢欢第一次享受到坐在战稷腿上吃东西的待遇,又惊喜又激动。
四个孩子中,只有欢欢最爱撒娇,她被战稷抱在怀里,坐在餐桌边,其余三个小家伙虽然羡慕,但也没说什么,也没争抢着去抢那个位置。
南婉正在纳闷,战稷怎么突然把欢欢抱起来坐他腿上了?
就见他端来一碗甜粥,放在南婉面前,磁性的声音说:“吃吧。”
刻意端给她吃的?
南婉受宠若惊,忙回应:“好,你也吃。”
南婉还客套了一下,拿起勺子,开始吃粥,细腻甜软的触感由味蕾蔓延开来,顺着喉咙流入味蕾,整个食道都被浸润,舒服了。
次日,南婉睡得过头了,起来的时候,战稷去了公司,孩子们也早就去上学了。
她吃了早餐,便叫傅雷送她出御景园,在公交车站的停下,她搭公交去公司上班。
上了公交,里面的人坐满了,没位置了,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男生给她让了坐。
南婉客套的回绝,但那高中生硬是要她坐下,架不住别人的热情,加上她本身就怀孕了。
便也没再推辞,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公交车平稳的开着。
“战萧恒死了,你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南婉旁边的位置,响起一个女人压抑着痛苦愤怒的声音。
战萧恒这三个字,拉扯着南婉的神经,她猛的朝旁边看去,那个女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长发扎成马尾,从鸭舌帽洞里穿透出来。
帽沿下一双明眸阴戾,充满敌意的盯着南婉。
竟是窦倩!
她自己没开车,竟然坐公交,难不成就是为了见她?
对视着窦倩眼底明晃晃的恨意,南婉呼吸略沉:“谁也不想是这个结果……”
“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死!”窦倩说着,痛怒使得她咬牙,绷紧全身,才能让自己压抑着对南婉的恨意,不至于当场大打出手。
南婉全身被悲伤,苦涩笼罩,沉重的呼出发颤的气息:“他之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为什么后来没有后续了?”
她跟战萧恒说了很多次了,让他开始新的生活,爱上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不要再幻想跟她还有可能。
之前看到他和窦倩在一起吃饭,南婉由内心深处祝福他。
“你看不出来,他只是在利用我测试你的反应吗?”窦倩放在座椅上的手捏成拳,捏得发抖,心痛,窒息,恼恨。
一想到战萧恒,她的心就千疮百孔一样的疼痛。
战萧恒的确跟她一起吃过饭,还好像很温柔的照顾她,那是因为南婉也在餐厅里,他故意利用她,跟她做出亲近的动作给南婉看,试图让她吃醋。
那天送她回家之后,他直接跟她说清楚了,他跟她不可能,让她重新找目标。
窦倩的心如针扎一般疼。
她从大学就开始喜欢战萧恒,喜欢了他七年,她每一步都走得自作多情,却乐此不疲。
就算被他利用,只要能同他亲近,她也开心得像是怀春的少女。
可是,战萧恒竟然因为爱而不得而选择了死亡!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跟她在一起!
窦倩痛,怒,悲,恨……
一切都是南婉的错。
她知道南婉住在御景园,所以每天早上上班的点,都要乘坐从这里到凌氏的公交,就为了等南婉出现,找她算账!
“你明明已经跟了战稷,和他之间有四个孩子,为什么还要纠缠战萧恒不放,因为你的三心二意,才导致战萧恒走上不归路!”窦倩压抑着恨意,话语沉重的说道。
窦倩的话,像是海水一般,将南婉淹没,她难以呼吸一般的窒痛。
她一直责怪是战稷逼死了战萧恒,她何尝不是凶手之一呢?
是因为她,才让战萧恒与战稷为敌,才有后面叔侄反目成仇的结果。
南婉一直在自责,愧疚,可她该怎么办,难道她要去死来弥补对战萧恒的愧疚吗?
死不可怕,只是她还有四个孩子需要母亲,还有母亲需要保护……
她的责任,不允许她做傻事。
南婉痛苦的呼吸,安慰窦倩:“放下吧,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去爱。”
一路走来,南婉也算是见证了窦倩对战萧恒的执着,对他一成不变的爱恋。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喜欢的人心里从来都没有她。
只有放下才是救赎。
“你真是心狠,我真是替战萧恒不值得!你可以说放下就放下,我做不到!南婉,你会遭报应的!”窦倩丝毫不领会南婉的善意,帽檐在她双眼下投下一片黑色的阴影,都难以遮掩她眼底对她深切浓厚的怨恨。
南婉心口一窒,呼吸更加艰难。
战萧恒死的时候,她就已经痛不欲生,一个月过去,这种痛感好不容易慢慢好转,这会儿这种痛,又重新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