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周一。
南婉从下午,一觉睡到了早上。
她睁开眼,第一时间去摸手机,在床边一摸,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被何睿聪拿走,还没拿回来呢。
只是,她虽然没有摸到手机,为什么手感这么不对?有点温暖,还有呼气的感觉。
南婉猛的睁开眼,抬起头朝手摸到的地方看去,一眼看到自己的手正放在战稷的脸上,她的整个手掌,正包裹着战稷的侧脸,指尖探到了他的鼻息。
所以,她才能感觉到他呼气的触感。
妈呀,她摸了半天,竟然摸的是战稷的脸!
南婉哭笑不得,正准备将手拿开,刚要行动,一只大掌按住了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他的脸还在她手掌心里微微的擦了擦。
那温热弹性的触感,越发的明显,从南婉的手心传递到她的心间,一股温暖悸动的感觉,酥酥的从她心间流淌而过。
南婉笑出声:“你干嘛呀,该起床了。”
战稷刚才握着她的手,让她摸着他的脸,而他的脸在她掌心里微微蹭了蹭,这感觉,就像是小猫儿在撒娇。
是的,是撒娇的感觉!
南婉真是没想到,气血方刚,充满男儿气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战稷,有一天竟然会在她面前撒娇!
撒娇这个词,距战稷好像很遥远,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没想到,南婉却见识到了他的“撒娇”。
这种独特的感觉,好幸福,好美好。
“再睡会儿,起那么早干什么?”战稷低磁的嗓音响起,透着清晨刚醒来的惺忪。
“嗯?”南婉发出疑惑的声音:“不是说今天去领证吗?今天周一。”
她做梦都担心错过了时间。
“对了,现在几点了,民政局该不会下班了吧!”南婉赶紧坐起来,想找能看时间的东西。
战稷松开南婉的手,在另外一边的床头柜上拿到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惺忪低磁的嗓音说:“八点过五分。”
“时间还早,我们赶紧起来吧。”还好没睡过头,南婉赶紧掀开被子起来,脚一下地,脚踝一股尖锐的刺痛袭来。
“哎呀!”南婉本能的痛呼一声。
“怎么了?”战稷也从床上坐起来,询问的话语里,明显透着担心。
南婉低头朝自己的脚看去,两个脚踝那里又红又肿,而且有一圈明显的红印子。
是昨天被何睿聪用领带捆绑住双脚,捆绑得太紧了,双腿被勒出了伤痕,红肿起来了。
就在南婉查看自己脚踝的时候,战稷已经下床,蹲在她面前,干燥的大掌托起了她的脚,看到她的脚肿得像个包子,战稷眉宇皱起,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心疼,也有气愤。
每看到南婉身上的伤,战稷就在心里把何睿聪给凌迟一遍!
但在南婉面前,他表现出来的只有温柔和关心。
“你先坐在床上别动,我去拿冰块给你敷一敷。”战稷扶着南婉在床边坐下,他转身出门。
没一会儿,他便回来了,手里拿着用纱布包裹着的冰块。
走到南婉身边,蹲下身。
南婉看他这样,马上去接他手中的东西:“我自己来吧,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她没忘记,战稷的腿刚好,这样频繁的蹲下,起身,会让他的腿负重超荷。
万一他的腿再次出现什么问题,她自己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南婉要去接战稷手中的冰块,战稷给绕开了,他话语霸道,不容分说:“别动,你自己敷不到,我替你敷。”
说着,他一只手轻轻的拿起她的脚,放在他曲起的大腿上,怕她对冰凉的温度不适应,便慢慢的将纱布裹着的冰块往她脚踝上放。
刚刚触碰到她的皮肤,战稷便担心的问:“怎么样,凉吗?”
对上战稷那温柔似水,关切柔情的眸子,南婉鼻头发酸,她摇头:“不凉,挺舒服的。”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温柔过,她母亲虽然也爱她,但她母亲性格粗心,大大咧咧,只喜欢打麻将。
从来都没有如此细心的照顾过她。
此时,战稷重新垂下头,仔细的为她敷脚。
虽然她说了很舒服,但他也不敢将整个冰块都贴在她皮肤上,而是一下一下,慢慢的往她脚踝皮肤上按,让她的脚能得到冰敷,也不至于让她感受到太冰。
两只脚来回冰敷了之后,战稷松开南婉的脚:“好了,你休息一会儿。”
他起身要站起来,大腿肌肉却一阵抽搐,跟昨天一样的感觉。
抽搐得他无法站起身,手中的冰块掉落在地上,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他的双手本能的撑在了地板上。
“战稷!”南婉察觉到战稷的难受,担忧得急忙下床,去扶他。
看他剑眉拧着,一脸的痛苦,南婉慌得快要哭了。
“战稷,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腿又不能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南婉慌得手足无措,她的手机也不在身边,想要给南甜打电话也打不了。
她也不敢用力去搀扶战稷,万一牵动了他的腿神经,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就在南婉慌乱得掉眼泪的时候。
战稷忍受着疼痛的声音响起:“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你回到床上去休息,别管我。”
战稷咬着牙,忍受着大腿抽疼的感觉,他想感受身体每个神经疼痛的变化,专心的感受,所以没办法分心去照顾南婉。
昨天大腿也这么疼了一次,但很快就好了。
他想,今天应该也一样。
南婉迟疑的松开战稷,看到他那么难受,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她心里难受极了,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音泄露出来。
听话的回到床上坐下。
刚才战稷说的话冷静又充满了命令的口吻,南婉只能照做。
战稷一向冷静睿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不需要帮忙,那就是真的不想她帮忙。
而且,她现在因为过于担心,已经乱了分寸,也帮不上什么。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稷忍受痛苦,也怕打扰他,所以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干扰他的声音。
可她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战稷的腿,该不会真的只是暂时性好转,然后又慢慢失去知觉,不能走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