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陆忍冬愕然。
玉玲珑点头，满脸苦涩：“从第一任圣女开始，到如今的第三十任圣女，说的好听是可以位比公主，事实上却不过是国师的玩物。”
“所有圣女成功进入国师府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都是……侍寝。”
圣女和圣子的选拔不一样。
圣女一年选一个，不会出现临时加塞的情况。
这些圣女普遍都很神秘，并不会经常出现在人前。
有些人甚至会突然失踪在世人面前，通常是一两年。
当然，也有人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经过这样的都是少数，过去的二十九个圣女之中，只有十五年前的璎珞圣女在入选之后的半年左右开始失踪，失踪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陆忍冬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眸光也因为这个荒谬的念头而微微波动了起来：“你们经常会有人失踪一两年，该不会是……去生孩子了？”
玉玲珑愕然。
不过那并不是因为对方的猜测太过荒谬和侮辱人的愕然，而是一种被乍然猜中了心事的愕然。
陆忍冬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越发觉得荒谬。
每一个拥有灵根的女子在俗世都是弥足珍贵的天才，若是好好培养的话，即便是无法飞升而去，但突破筑基期，将寿命延长到二百岁并不是问题。
而人活的时间长了，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说不定有人会遇到天大的机遇，可以一举突破金丹期，甚至是元婴期？
虽然飞升而去的希望太过渺茫，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布衣道人将这些女子当成了泄欲和生育的工具！
若是事前就说清楚了缘由，而这些女子还愿意踏入国师府，那顶多算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任何人都无权置喙。
可偏偏，国师府是利用欺瞒的方式把人骗进了进去，而后才开始暴露真面目。
到了那个时候，木已成舟，一个还未正式修炼的弱女子，又哪里是国师的对手？
简直是……该死啊。
“这的确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陆忍冬淡淡道：“不过，若你想让我凭借这一点就放过你，还不够。”
玉玲珑的身上有灰色的因果线。
这说明，她虽然不曾主动作恶，却也并不清白。
她是受害者，甚至是在胁迫之下不得已才对普通人动手。
这都没有错。
但，那些被她杀死的人，难道就有错吗？
不是这种算法。
彼时，玉玲珑跪在地上。
陆忍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冰冷的双眸宛若神女审判罪人。
玉玲珑在这样圣洁威严的审判目光下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她也不想反抗。
她是第三圣女，是圣女之中国师的第三个女人，却不是仅有的第三个女人。
事实上，国师除了她们这些圣女之外，还在府中养了许多女子。
这些女子都是些没有灵根的美貌女子。
没有灵根的女子不配为他生下孩子，他只是垂涎她们的身子。
等她们年老色衰之后，就会被无情丢弃。
玉玲珑第一次发现真相的时候，愤怒到几乎不想活。
她痛恨国师，痛恨愚蠢的自己。
可，她求死不能。
国师用她的家人的性命威胁她。
后来，她有了身孕。
这些年，她的父母相继过世，而大哥与她关系并不好。
分明已经能够摆脱桎梏了，却偏偏有了另一个羁绊。
为了孩子，她付出了太多，牺牲了太多。
可是在世人的眼中，她是高贵的、幸福的圣女，说不定就连能够为国师生下孩子这件事，在普罗大众看来，都是一种神的恩赐。
除了国师，没有人知道她不愿意。
可，国师即便知道，也不在意。
她从很早就在祈祷，祈祷着能出现一个更加强大的人，可以除掉国师。
即便自己身死，也无所谓。
哪怕是她等不到这一日了，她也还是由衷地向上天祷告。
可。
国师虽然贪恋美色，却从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他的秘密。
她不知道国师有没有向其她受宠的圣女吐露过什么，反正在她这里，他守口如瓶。
最后，她只能说出了一些自己观察出的事情。
其实她觉得这些事并不重要，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便如实说了自己在国师心目中的地位。
“我虽然为国师生下了六个孩子，但他一直防着我，从未对我吐露过什么秘密。我只知道，他对子嗣看的很重，光是我们这些圣女所生下的孩子，就有二百多个。”
陆忍冬：“！”
这……
比种猪还能生。
玉玲珑又道：“他特别热衷于生孩子，而且也不重男轻女，只看重实力。只要是有实力的人，在他这里都能得到重用。”
“所有的女儿都能得到修炼的机会，而且，他还会给这些女儿找有灵根的男子做夫婿。”
三十年过去，国师的女儿中已经有二十多个人顺利出嫁，并且都生下了孩子。
还有一些刚刚及笄，国师也给他们找好了夫婿的人选。
这些夫婿的人选，几乎全都是国师府的圣子。
突然，玉玲珑有些奇怪道：“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国师府的小姐们天赋都不怎么好，虽然有些灵根很不错，却是比不过灵根不错的公子们。”
旋即摇摇头：“虽然如此，国师还是没有放弃她们。若说他身上还有什么优点的话，这大概也算是吧。”
她又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国师的实力越来越深不可测。我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虽然他是修仙者，我只是普通人，但我有种感觉，如果我当时不是孤身一人落入了狼窝之中，而是手中握有几十上百人马，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如今，我分明已经是练气中期的高手了，却越发觉得国师深不可测。在他的面前，我仿佛只是一叶扁舟，他却是汪洋大海，看不破，打不过。”
说完，她陷入了沉默。
陆忍冬：“没了？”
玉玲珑摇摇头：“国师并不和我交心，其他的能查出来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其它的，我也不清楚。”
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
“国师很神秘，而且他很会寻宝。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能变出令人惊叹的法宝。”
“可以载人飞天的飞剑，可一剑斩碎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