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一圈回来，我脸黑如锅底。
李苒一脸莫名：“你怎么了？没带纸？弄手上了？”
我不理她，叫住一名服务员。
“你会用灭火器吗？”
服务员摇摇头，也是一脸莫名。
“那你知道逃生出口在哪里吗？”
服务员弱弱指了指餐厅大门。
我‘啪’一声拍桌子，“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员直接吓懵了。
李苒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但嘴上本能地向着我。
“赶紧的！老板不在，把经理主管什么的叫过来呀！”
不一会儿，一名微胖女人走来，眼神微微犀利。
“两位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说着，她还扫了眼餐桌。
意思是，菜都还没上来就开始找事儿，是不是太早了点？
我深吸一口气，“你们餐厅通过消防部门检查了吗？”
“通过了呀！该配的我们都配了。”经理很理直气壮。
“根据消防要求，餐厅每名员工都要熟悉消防知识，并掌握消防器材的使用，你能保证吗？”
经理愣了下。
我语速加快。
“保证做到在餐厅安全出口的明显位置，设立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箱。”
“保证做到在餐厅的所有消防安全通道，不堆放任何物品，确保消防通道畅通无阻。”
“保证定期检查消防器材……”
“这些，你能保证吗？”
我越说越窝火，“你自己去看看，如果此时餐厅内发生火灾，后厨的人要怎么逃生？”
“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不止是你们会死，消防员也会死！”
“真出了事，谁都有机会往外跑，只有他们必须要往里冲，你明白吗？！”
这些天，我看过不少火灾惨案。
绝大多数，都是没按照消防标准来，违规引起。
每年有那么多的消防员牺牲，他们何其无辜！
经理被我的样子吓到，嘟嚷道：“你又不是消防员，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我……”
“我是。”
我正要辩，身后，男人的声音稳稳传来。
“我是消防员，我能管吗？”
梁赟穿着便服，从门口稳稳走来，像踏光而来的英雄。
我眼泪噼里啪啦就下来了。
李苒后来给我分析，可能是戏精附体。
“哭什么？”
梁赟好笑地伸手给我擦了擦眼泪，说：“还挺像样儿。”
我做作地揉着眼睛，“像什么样儿？”
“像我女朋友的样儿。”
我直接给他表演了什么叫破涕为笑。
李苒激动的直接干了一壶茶水，“我靠！这世上居然真有一个梁赟！”
别说她了，我一度也怀疑，高二下学期那短暂的三个月，以及梁赟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烤鱼最终没吃成。
餐馆因严重违规，当场被勒令整改。
李苒和梁赟的同事，很懂事地‘立即有急事儿’。
送我回家的路上，看着地面上一长一短不断变幻的影子，我还是有些分不清这是幻想还是现实。
身边的人，一如既往的沉默，仿佛还是那个缺了爱、在迷茫中故作清醒的少年。
这让我安心。
好像这8年时光，只是被误按了暂停键，一切都没有变。
“你怎么当消防员了？”我问出心中疑惑。
梁赟扭头看我一眼，“不是你说纵火犯法吗？”
我哑然。
纵火犯法，就去救火。
没毛病！
“所以，你一直记得我？”
我迅速抓住重点。
梁赟停下来，漆黑的眸静静看我。
半晌，手掌放我头顶，轻叹。
“何安然，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多去看看这个世界，少读点书？读傻了都！”
我不明所以。
梁赟又叹：“是不是真想和我谈？”
我小鸡啄米式点头，“嗯嗯。”
“为什么呀？”
“你许我的。”
梁赟气笑：“我许出去的承诺可多了，谁都像你记性这么好，我谈得过来么。”
“那也得谈！论先来后到，我肯定排在前头！”
我显得很固执，“还得轰轰烈烈。”
一个字都不能少。
梁赟眼里情绪翻涌，夜色朦胧，我看不太懂。
只记得，他最后无奈般点了头。
“行！谈！保证刺激！”
我老脸一红。
这是要拼车速吗？
嗷嗷……好期待……
就在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扭扭捏捏问他要不要上去喝杯茶时。
队里急召，有任务！
我只来得及加上他微信。
然后，一整晚都在等他的消息。
等到凌晨三点，收到两个字：“平安。”
悬着的心哐当落地。
我瘫在床上，四肢发软，浑身虚脱。
确实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