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被他遇上,不是缘分还能是什么!
狠狠咽了口唾沫,宋寒霜正依依不舍地打算最后一次揩油,却不料身子突然一空,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她痛呼一声,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的脸上顿时恢复了之前的苍白。
呸!这身子骨弱得不像样,若是她之前的身子,不过是从静止不动的马背上摔下来,翻个身站起来还能接着揩油。
可这小身板儿只是这样轻轻一摔,顿时眼冒金星,头昏脑涨,躺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动静全无。
常韵听瞧见这情况,险些没心疼地晕过去,幸好绿瑶在一旁扶着才站稳了脚。
“霜霜姑娘!”本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戚烬见她倒在地上,面色顿时一凝,懊恼地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紧张得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将她送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
老大夫见戚烬一脸煞气,来势汹汹,慌忙撂下所有看病的人,先为宋寒霜探脉。
“哎,姑娘身子骨太弱了,如今又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了惊吓,免不得要休养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了,老身去给你抓副药。”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无奈地叹了口气进了药房。
绿瑶看着几乎奄奄一息的宋寒霜,眼眶顿时红了,生气地瞥了一眼戚烬:“我家小姐本就身子弱,日日药不离口,如今又得因为将军这一摔,多吃一副药了。”
好绿瑶!不愧是本小姐的丫鬟!这推波助澜恰到好处!
宋寒霜心中狂笑,正愁要怎么留住戚烬呢,绿瑶正好推了戚烬一把,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染上一丝歉意和忧愁,她明白时候到了!
“咳咳,没关系,绿瑶,娘,你们千万不要怪戚将军,将军已然在马前救了我一命,不小心将我摔了又何足挂齿,这只怪我身子骨弱罢了……咳咳……”每说一个字,仿佛她的脸色就又苍白了许多。
戚烬看着她昔日娇俏的漂亮脸蛋逐渐失去生机,急得捏紧了拳头,忍住将她小心拥入怀中好好呵护的冲动。
“对不起,方才我只是觉得与霜霜姑娘过于亲昵,怕被旁人看见,污了姑娘清誉这才不得已松手。”他垂下眸子,不敢直视宋寒霜的眼睛。
她的眼睛仿佛是一潭清水,清亮澄彻,倒映着从未见过的手足无措的他。
戚烬不知道原本心底从不会有任何悸动的他,为何遇到宋寒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管是面见皇帝述职,还是在离开的路上,他的脑海中总是徘徊着宋寒霜挥之不去的温暖的笑意,对此种种,他只能选择刻意回避。
“如此说来,戚将军又救了小女一命,数次相救,此情实在是无以为报,还请将军一定要在丞相府小住几日,也好让我们一家人寥表感谢!”常韵听自然是记得戚烬的模样。
她急忙迎上前来,千恩万谢,说什么都要留住戚烬。
“这……实在是男女有别,况且霜霜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实在是不能留在府中。”戚烬有些犹豫,为难地看着常韵听,又淡淡扫了一眼满眼期待的宋寒霜,心中猛然一跳。
不行,他不能去,宋寒霜的清白要紧。
可思及至此,不知怎的,心里又有些失落,忍不住又悄悄装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闺阁少女,他虽然也想时时陪在她的身边,但于理不合,若是日后她入住将军府……
常韵听并不知道面色如常的戚烬心里实则是翻江倒海,依旧苦口婆心的劝着,语气有些许焦急。
真当她看不出端倪么?若是旁人总得唤宋寒霜一声大小姐,可他一口一个霜霜姑娘的,虽然也还算含蓄,但这其中的亲密她这个做娘的还能听不出来么?
“咳咳,娘,算了,将军大约是觉得我不懂礼数,不喜我身子弱,怕进府沾染了晦气,我们就不要勉强将军了。”宋寒霜看戚烬刀抢不入,暗骂一声,娇弱地从病榻上强撑着坐在床沿,眼中闪着泪光,委屈得瞥了戚烬一眼。
“霜霜姑娘,我并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见她如此,戚烬心中简直如刀绞一般,忙摆手解释。
可话说到一半,周围地人看他的目光越发奇怪了,他的脸上也暗红一片。
总算在常韵听的打圆场下,戚烬同意在丞相府小住几日。
用过了午膳,宋寒霜被戚烬看护着送回房间,他本不打算进她闺房,可宋寒霜进门时,脚一崴,顿时又哭得梨花带雨,他怎能坐视不管,只得将她抱起送回了房里。
这大好机会怎能不揩油?宋寒霜将小脸闷在他怀里,深怕自己色眯眯的笑吓着这位刚正不阿脸皮却又极薄的大将军。
短短的几步路,戚烬走得无比艰难,怀里的小猫儿手不只是有意无意总是拂过他的胸/口,惹得他一股热气直冲头脑。
总算是将她放下,戚烬慌不择路,想迅速离开,却又被宋寒霜软弱无骨的小手拉住了袖子。
“将军,我知道你们上战场总会备些跌打损伤的药,极为有效,可否赠与我一些?”宋寒霜抽了抽微红的鼻尖,小女儿的娇态毕露,岂容的戚烬拒绝。
“好。”
可绿瑶哪里看得出两人的目光已然焦灼在一起,冷不丁疑惑地提问:“小姐,你从小身子弱,咱们府上多的是灵丹妙药,将士们的药,药性过猛,恐怕会伤了你的身子。”
绿瑶你个没眼力劲儿的大灯泡!
臭丫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暧/昧气氛全被你搞砸了!
宋寒霜嘴角抽了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绿瑶,我娘方才说要找你,你还不快去!”
绿瑶连忙点头,找常韵听去了。
常韵听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伏案批文的宋青宣:“咱们女儿也到出嫁的年纪了,老爷怎么看?”
宋青宣听得出她的意思,远远地看了一眼对面宋寒霜的闺房,沉沉叹了口气:“旁人也就罢了,但这戚将军的婚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常韵听察觉宋青宣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不能做主?难道他的身世有什么特殊?”
宋青宣摇了摇头,眼中讳莫如深。
不能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