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实验小学。
车门打开，陆沉走下来。
他穿着件深灰色大衣，身板笔直，眼神像鹰一样扫了一圈学校，那股子沉稳劲儿，让人心里莫名踏实。
卫婷带着张工、李工、小赵和王医生赶紧迎上去。
“陆总！”张工他们连忙打招呼。
陆沉点点头，目光直接落在卫婷身上。
他几步走到她跟前，一点没管旁边还有人，伸手就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眼睛底下那点青黑：“没睡好？”
卫婷鼻子一酸，摇摇头：“还好。”
“辛苦了。”他声音不高，但沉甸甸的，又看向其他人，“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小赵声音响亮，感觉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陆沉没多废话：“带我去见王校长。”
校长办公室里，王校长看见陆沉亲自来了，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陆总！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坐！”
“王校长，你好。”
陆沉跟他握了握手，直接坐下：“‘伙伴计划’是我们源计划看重的项目，清源县实验小学是我们挑中的好苗子。听说遇到点麻烦，我就过来看看，咱们一起想办法。”
王校长有点局促：“哎，是有点麻烦……”
陆沉开门见山：“苏氏集团那个‘星图·启航’，我也听说了。他们免费送系统，还说半年就能见效，听着是挺美。”
王校长脸上有点尴尬，搓着手：“是啊，他们条件开得挺好……”
“免费的东西，有时候后头藏着大坑。”
陆沉话锋一转，语气平静却有力：“‘星图’那套东西，我了解过。它就是个基础筛查工具，能查查视力、量量身高体重，记个数据。他们说的‘半年见效’，无非是给你一堆基础数据报告，看着热闹，解决不了根儿上的问题。最要命的是，免费期一过，系统要升级、坏了要修、数据要维护，这些钱谁出？到时候找学校要？还是摊到家长头上？”
这话说得太实在了，王校长脸色变了变，没吭声。
“我们的‘伙伴计划’不一样。”
陆沉继续说：“它确实不是免费的，前期得投入点。但它值就值在，它不光能发现问题，还能帮你找原因，想办法解决。给出具体的建议，老师家长都知道该往哪儿使劲。它关注的是孩子整个人的健康和心理状态，这才是学习好的根本。孩子身体棒、心情好，学习自然差不了。”
他示意助理拿出一份文件：“王校长，您看这个。这是钟济民教授，还有好些有名的专家、医院、学校，一起签的倡议书。他们都认同，‘伙伴计划’这种关注孩子全面健康、注重长期效果的路子，才是对孩子真正负责的。钟老他们，都看好我们这个项目。”
王校长接过文件，看着上面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和红彤彤的印章，手都有点抖了。
这份量，太重了！
陆沉语气缓和了些：“还有，您担心的那些事，我们都了解过了。”
卫婷赶紧接上话：“王校长，钱的事儿您别愁。我们有个基金，专门支持‘种子学校’，学校的电脑、设备升级，还有头三年的维护费用，基金全包了！老师们的负担我们也考虑了。系统操作我们尽量简化，跟玩手机似的，点几下就行。”
她又补充道：“我们还打算派个专门的技术员常驻学校，系统有啥小毛病他立马解决，不用老师们操心。效果方面，咱就从最急的事儿干起！您看，咱能不能先挑一个年级，或者几个班，试试水？效果好，咱再铺开？”
陆沉最后总结：“王校长，我们不是来卖东西的，是真心想跟学校合作，一起为孩子们做点实事。学校有难处，我们理解，也愿意出力。选择权在您。真因为图一时省事便宜，万一耽误了孩子，那后悔药可没地方买。”
陆沉这人，说话不绕弯子，句句在理，加上那份沉甸甸的倡议书和实实在在的解决方案，彻底把王校长说动了。
他脸上的犹豫散了，换上的是郑重和思考。
“陆总，卫顾问。”
王校长站起身，语气诚恳：“您二位今天这番话，句句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份心，这份担当，我老王佩服！这样，您给我一天时间，我召集校领导班子的几个人，把您这方案好好研究讨论一下。明天，明天我一定给您个准信儿！”
当晚，陆沉在清源县最好的酒店请团队吃饭。
饭桌上，气氛轻松不少。
小赵又叽叽喳喳起来，张工、李工也放松了，王医生和陆沉聊着孩子健康的事儿。
卫婷坐在陆沉旁边，看着他虽然累但依然沉稳的样子，心里特别踏实。
她知道后面可能还有硬仗，但有他在，她不怕。
“累吗？”陆沉侧头低声问她。
“不累。”卫婷摇头，看着他眼下的青色：“你呢？那么远跑过来……”
“看见你，就不累了。”陆沉声音很低，只有她能听见。
卫婷脸一热，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陆沉立刻反手握紧，十指紧扣。
可惜，好景不长。
饭快吃完时，小赵手机响了。
她接完电话，脸都白了。
“婷姐！陆总！不好了！”
小赵声音都变了：“刚接到消息！苏晚那边……明天上午要在教育局门口搞‘星图’的签约仪式！还请了好多记者！更缺德的是，他们好像还煽动了一些家长，明天也要去教育局闹事，说咱们项目贵、没用，怕增加负担，影响孩子学习！”
饭桌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陆沉和卫婷。
新的风暴，来得又快又狠！
苏晚的反扑，比想象的更疯狂、更下作！
小赵带来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晚餐桌上刚刚升起的轻松气氛炸得粉碎。
空气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沉和卫婷身上，带着震惊、愤怒和难以掩饰的担忧。
“苏晚……她疯了吗？！”小赵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太卑鄙了！煽动家长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