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一大清早就来坐堂了,准备看看有没有人告状。
其实这里民风还不错,也没什么案子,所以每天他要处理的这些麻烦事倒确实不太多。
原本知府以为这也会是平淡的一天,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但是他错了,他没想到一大早竟然就有人在外面击鼓鸣远。
“把人带上来。”
“是。”
知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就当人带上来的那一刻,知府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并不是第一次有人告状,被告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以往他的儿子都是自己一派从容地走进来,虽然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光彩的,但是这次他的儿子竟然是被人押送上来的。
聂诗往前一站,在大堂上跪了下来。
“民女聂诗,今天是来告状的。”
“状告何人?”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民女要告的人是王文浩,民女要告他强抢民女。”
“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有,民女有认证。”
“是吗?那你的人证在哪儿?”
“民女和民女的家人就是人证。”
知府抿了抿唇,然后说道:“你身为当事人,而且是状告的那一方,所以你是不能做认证的。”
“民女的家人也都是受害者,他们被王文浩关在了密室中。”
“可有证人?”知府挑眉,“不要说证人就是你们自己。”
“不,民女还有其他的证人,民女的证人是客栈的老板,还有三个伙计。”
“是吗?那客栈老板何在啊?”
萧祺犹豫了一下,站出来说道:”我就是客栈的老板。“
”嗯,你身为客栈的老板,为何会参与到这件事之中?“
”您这话是不是问错了?您这么问,就好像要强抢民女的人不是王文浩,而是我一样?“
”既然这姑娘说你证人,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几乎什么都看到了吧。”萧祺说道,“王文浩确实作恶多端,这也是大家都知情的。”
“不,每个人说的话都是自己说的,都没有任何根据。有些话只有一个人说,就会有很多人说一样的话,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天差地别。”知府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认为这件事完全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说王文浩是什么强抢民女的犯人吗?然而你们却又没有证人。虽然这位客栈老板可以作为整人,但是他所不熟悉的地方也很多,看样子知道的事情反倒很少,所以他说的话不能算数。”
“这话是到新鲜了。”龙清瑄挑眉,“知府大人,您别着急啊。我们知道您这是紧张,自己挖坑自己跳,但是也不用这么着急。知府,您说要人证,但是认证不能是当事人,那又不是没有,明明有了更适合做证人的人,而后您又觉得我们找来的这个证人说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是吗?这我倒是不禁好奇想问问,您是知府,既然您觉得这都不能作证,那到底什么样才能作证人?什么样的人才能站在这说一句公道话?还是知府您觉得现在已经没人能说公道话了?因为王文浩是您的儿子,所以您连一句公道话都说不出来?”
知府抿了抿唇说道:“不管王文浩是什么身份,身为官府人员,我们要看的不是个人情绪,我们要看的是证据,这样才好判断他们到底是真的有纠纷,还是只是一个误会,经过调解就可以解除的……”
“如果您这么想就错了,我们辛辛苦苦到这来是为了什么?就是能为了公平公开,而您现在却说这只是一个误会,其实还有其他原因,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呢?就只因为王文浩是您的儿子,所以您就当真可以为了帮您的儿子,让其他人都无话可说?”
知府大人黑着一张脸坐在那。
其实知府对于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但是他也没办法。
这个知府做的要说也是很心塞的。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知府做了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身为一个父亲,也就是您,您到底是怎么让他疯了一样似的到外面胡作非为,而您却不闻不问?您到底是真的彻头彻尾的不闻不问,还是说您已经这么说或了,就不能再解释什么?
知府大人没说话。
“那您今天是不是不想处理这件事?”
“处理?我能怎么处理?本来你们的证据就是不足的,这个该怎么处理呢?”
“好,既然您说我们证据不足,那这一次直接给您带来他自己身边的人,让他身边的人来说话呢?他身边的人我们也抓到了,如果您觉得即便是王文浩身边的人,我问都是头脑清楚,可以来做整人的,而您也不愿意让那人来说句实话,那您这又打算怎么解释呢?”
“解释?本官为何要向你解释?”
其实知府也知道这件事错误在谁,但是他又不能这么说,不然他这么说了,那自己的儿子就完蛋了,那他儿子就毁掉了啊。
所以他宁可去毁其他人的……他都不可能表现得太明显。
只可惜,就知府以为自己并不夸张的表情和反应,非常冷静从容地面对这件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只可惜,就算知府以为自己掩饰得再好,掩饰得再怎么像是没发生任何事一样,但还是有破绽。
其实这已经算不上破绽了,就知府大人的那点心虚现在都写在了脸上,写在了表面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是吗?
龙清瑄冷笑。
真不知道这样的知府每天在这为了自己儿子的事情劳心劳神,到底能得到什么?
哦,确实能得到,他能得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而并不是被关进大牢里去。
另一边,许晋也开始等着巡抚。
巡抚大人的轿子眼看着就要到了,许晋本来还以为巡抚人在家里,结果这也是突然诧异地发巡抚竟然是从外面回来的。
“你是什么人?”
“巡抚大人,我来这找您是有一件事想问您。”
“去去去,大胆草民,竟然在这拦着巡抚大人的去路……”
巡抚皱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的人有特殊情况,这就应该一视同仁。”
巡抚所谓的一视同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许晋的理解可能是说,不管那人是什么人,都不能动,不管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不能查。
“巡抚,我以为您和知府是不一样的人呢。”许晋摇头,“只可惜,我看错了。”
“你还没说你有什么状况,你到底要告的是什么人?”
“只是不知道现在我说了之后还有什么用处?”
“自然是有用的。你说你要告状,你总得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要送什么”
“好吧,您说的也对,这也确实是我没解释清楚,那我现在就给您解释解释。您不是不知道这城里有一个亲爹是支付,而后作为儿子总是做一些缺德的事情?这件事情很有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您既然现在听我说了,那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相信知府会处理这件事。”
“可是您错的=了,知府根本就不考虑会发生这些事。我想您现在这里怨声载道,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现在那个知府大人的儿子,王文浩。之前不知道王文浩到底在做什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人正在公堂上闹事,您难道不打算去管管。”
“闹事情?闹什么事?”
“您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不行,本官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时间陪着你们一群人玩儿什么小孩子过家家,你还是去休息吧。”
许晋挑眉:“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还能有什么然后?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是不是来这威胁我们?”
“您错了,您是巡抚,我们可不敢威胁您。不过我希望,如果您是聪明的人,那您现在就要去。”
“但是你的证据和理由并不充分,我没有跟着你前去胡闹。”
“我这人随性惯了。”许晋的意思就是说不接受巡抚现在不听他说完,就直接拒绝不去的选择。“巡抚大人,其实我现在是想好好和您谈的。您身为巡抚,知府大人做了什么错事,您难道就真的能不闻不问?您这么做,陛下知道吗?我倒是好奇您都是怎么向陛下交代的?”
巡抚皱眉:“你若是再胡说八道,那本官可就叫人来把你带走了。”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差别,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觉得支付的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是把?”
“对,就是这样。”
“好,既然软的给您,您不愿意听,那就只能换一种办法了。”
所谓的换一种办法就是亮出自己的身份来。
本来许晋想说如果真的不是官官相护,那他就不用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但是他觉得他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啊,林宇说的没错,这其实就是个圈套,其实就是官官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