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荒谬？你觉得我是在讲故事吗？”
“我觉得就算是讲故事，你讲的故事也并不动听。你应该是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和我夫人的事情，或是你在监视我们，然后现在你就把你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放到了我们的故事中，被你说成是你的故事，对吧？”萧祺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冷漠，“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的意义就是，我想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我就是你的颜儿，虽然我换了一张脸，但我还是我啊。还是说……其实你当时喜欢上的人并不只是我，而是我的脸。可是现在我失去了那张脸，你觉得我不好看了，所以就不喜欢我了？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确实无话可说。你以为我就喜欢自己这张脸吗？我自己平时都不敢照镜子，我平时自己看着都觉得可怕，更别说是你。但是我一直相信你不是一个只看外表的人，我以为你应该很注重内心，所以……但是如果我想错了，如果你觉得外表很重要，就算我是你的颜儿，但是因为我现在失去了容貌，所以你就不打算认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配不上你的，只是看你一直都为了我的事情那么难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真的宁可在一旁默默地支持着你，给你做个丫鬟，能看到你，能偶尔在你需要的时候照顾你就很好了。”林雪颜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很倒霉，她大概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所以一直受到别人的嘲笑吧。长得这么丑，应该都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没有人愿意帮她，大家都嫌弃她吧。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森林里，整个人很虚弱，像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的样子。我不知道她在那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经历了什么。你没办法想象我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找回到你的身边，而且我顶着自己这张脸，走在路上时时刻刻都要被嫌弃。可能最可怜的一次就是我饿了，但是我当时不知道该去哪儿，我迷了路，我想找人打听打听路，但是没有人告诉我。那些人看到我这张脸之后就纷纷躲开了，大概觉得我太吓人，所以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更别说我肚子饿了，身上又没钱，还想找人要点东西填饱肚子了。”林雪颜叹气，“那段时间我过得很颓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我要找你，那个时候你是我唯一的动力，我每当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你，然后我就坚持了下来。说实话，我自己也嫌弃自己这张脸，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觉得我能到这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那个时候还以为自己回去之后，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呢。但是命运啊……命运就是这样，越是觉得可能不会在一起的人，最后就在一起了，越是觉得可能不会再发生的事情就越是发生了。”
林雪颜说这话的时候，萧祺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直到现在她都说完很久了，萧祺还是没有反应。
林雪颜觉得有点难受。
她苦苦撑着自己的表情说道：“你……你不至于吧？这么冷漠是吗？我说了那么多，你好歹得给我一个表示啊，连个表示都不给是吗？”
“表示？什么表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么荒谬的话是吗？”
“荒谬？”林雪颜点头，“嗯，也许吧，也许确实荒谬了些。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即便我说了那么多，即便我给了你解释，你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是，我不相信。”
林雪颜点头：“好吧，没关系，我想到了。毕竟我也是了解你的啊，既然我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么奇怪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奢望你相信？没关系，不相信就不相信吧。也许我现在说出来，时机并不成熟，但是我觉得应该说了。我怕要是现在不说，你就会直接赶我走，现在我好歹还能赌上一把。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是不是更不会和我在一起了？”
“你觉得呢？”
“嗯，我觉得你不会和我再在一起了。毕竟还是不一样了……好吧，那就这样，我现在都说出来了，心里也痛快了许多。如果你觉得我的故事实在可笑，那你就当成笑话好了。”林雪颜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不会再做一些让你不喜欢的事情，就这样吧。”
林雪颜出去之后心里很难受。
虽然她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好像很自然，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在乎，天知道她的心里究竟难受成什么样子。
但是这些在现在好像真的都没有意义了。
林雪颜出去之后就找了游茉白，她把游茉白单独叫了出来，说有事情和她商量。
“你，你没事吧？”林雪颜担忧地问道，“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你确定你没事吗？”
“我不确定。”林雪颜耸肩，“我被甩了。”
“你都和他说什么了？”
“嗯……就是说了一些我们的故事……反正是你不会明白的。”
“那他是什么反应？”
“他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其实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想到他会这样。”
“你特意把我单独找出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吧？”
“当然不是。你是不是想去救聂歌？想到王文浩那打探情况？”
“是，可是他们都不同意，说这不是好时机。”游茉白顿了顿，“你该不会是想说，咱们可以去打探？”
“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我们，而是我，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去？这怎么能行呢？你没听到他们都说危险么？这么危险，咱们一群人去估计都不行，更别说是你一个人。”
“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去的人太多，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进去了，但是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那我们两个人就都得倒霉。我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做法，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我们两个互相配合，你觉得呢？”
“配合？这确实是好的，但是……会不会出问题啊？”
“你害怕吗？”
“这我倒是不害怕，我就是怕如果我们没能成功，还耽误了他们的事，干扰了他们……那可该怎么办？”
“放心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那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林雪颜摇头：“不要，我觉得不能和他们说这件事。”
“为什么？”
“很简单，如果说了，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去吗？有人担心你，他不会让你去的。至于我……可能就会担心我打草惊蛇吧。不过我确定我的计划没有问题，至少不会添乱，只是我一个人做不成，我需要你的帮忙，你相信我吗？”
“好，我帮你。”
“那你相信我吗？我之前对你有敌意……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要害你？”
“不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是为了大局着想的。”
“好，谢谢你。”
“我答应帮你，那你先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吧。”
“我的计划就是我进去，我去引诱王文浩。那天安排的那些女人们都成功了，也没有被王文浩怀疑，所以我打算用同样的办法。我相信这中间并没有相隔太多时间，所以他应该不会对我产生怀疑。而且以王文浩的性格，以他那花花肠子，他也没心思多想什么。我进去之后，找到聂歌，把我们的计划告诉聂歌，然后我拖着王文浩，让聂歌出去。”
“能行吗？我觉得很危险。之前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没想太多，也没有思考包括计划什么的……现在听你这么说，再想想，我觉得好像真的很危险。就说你进去之后，你一定能马上找到聂歌吗？”
“可以，上次进去的人不是说其实那里面地方并不大，想找人应该并不难。只是现在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聂歌，虽然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聂歌，但是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跟着我走。我对聂歌并不了解，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的是，如果她能跟着我走的话，那自然最好，可是如果她不愿意跟我走，到时候耽误了时间，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所以有可能发生的问题都先预想到，避免到时候猝不及防地出现问题。不然还是我进去吧，我和聂歌好歹还是比你更认识一些……”
“现在想这些没用，其实我们两个人谁进去都是一样的，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我觉得比起你，我更适合进去。你说你之前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你到那之后如果太紧张，失误了怎么办？”
“是，我没有经历过这些，我没有经验，可是你呢？你不也一样没有经验？我们是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