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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痛苦回忆
“李村长。”刘卫国连忙出声阻止。
李清砚抬头，有些不解。
他刚才似乎瞥见旁边那位老太太飞快地给刘卫国使了个眼色？
刘卫国赶紧解释，“不用不用，李村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就按正常标准来。该多少是多少，这样最公平了。”
李清砚深深看了刘卫国一眼，又隐晦地扫过旁边神色淡然的张桂兰，心里暗赞这家人真通透。
李清砚想想，是自己刚刚欠考虑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他竟然忘了。
他点点头，没再坚持，按照标准面积给刘卫国办好了手续。
看着刘卫国一家拿着盖好章的凭证离开的背影，李清砚站在院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石桌，陷入了沉思。
这家人……尤其是那位沉默的老太太，在搞什么名堂？
那荒山和贫瘠的河滩地，真能折腾出花来？
等走出刘家村地界，柳晓燕才忍不住侧头问张桂兰。
“妈，刚才人家李村长明明是好心，想多给咱们划点地，您为啥不让卫国收下啊？”
“那地现在看着又不值钱。”
张桂兰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柳晓燕的脑门。
“傻丫头！现在看着是荒地，不值钱，可谁能担保以后也这样？”
“要是咱们真靠着它挣了钱，到时候村民们知道咱们当初分到的地比他们多，能不眼红？能不闹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规矩来，最安稳。”
刘卫国在一旁听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妈说得对，人心难测，还是按章程办事踏实。”
他们又走了几步，刘卫国才想起来，他借的自行车。
跟张桂兰交代了几句，就赶紧回去骑车了。
张桂兰和柳晓敏也没等他，自己坐着公交车回来了。
等她两回到家，就发现刘丽萍依旧维持着她们离开时的状态，眼神空洞地坐在那里，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柳晓敏忧心忡忡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试着用轻快的语调分享今天在刘家村的见闻。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刘卫国如何“英勇”地顶住公婆的压力，守住自家的田地，想逗她开心，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刘丽萍的眼神依旧涣散，没有任何波澜。
柳晓敏抬起头，无奈又担忧地看向张桂兰。
柳晓敏无奈地看向张桂兰。
张桂兰看着刘丽萍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那股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
明明下午刘丽玲来的时候，已经把人劝得吃了饭，情绪也稳定了些，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又变成这副德性了？
这姑娘心里那道坎，到底是有多深？
张桂兰深深吸了口气，坐到刘丽萍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
“姑娘啊，” 张桂兰的声音低沉而柔和。
“妈不知道你今儿个在考场里到底遇见了啥戳心窝子的事儿，该安慰的话，你姐下午想必都说遍了，翻来覆去也就那些理儿。”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的盯着刘丽萍。
“妈今儿就告诉你一个最实在的道理：这人啊，再苦再难，也不能拿刀子往关心你的人心窝子上扎。”
“你瞅瞅，自打你回来，晓敏、晓燕、我，还有槿妍那小丫头，哪个不是悬着心？哪个不想看你开开心心的？变着法儿地想哄你高兴。”
“你有啥委屈，有啥过不去的坎儿，说出来啊。”
张桂兰的手紧了紧，“你认了我当干妈，那就是我张桂兰的闺女，是这个家顶顶重要的一份子。”
“别的不敢夸口，就一条，谁敢欺负我闺女，我们这一大家子，豁出命去也得替你讨回公道。”
“所以，孩子，别憋着了，有啥苦水，都倒出来，行不？”
“你认了我当干妈，就是咱们家的一份子，别的不说，有人敢欺负你，我们一家子冲上去替你做主。”
“所以，有啥啊，咱直接说出来，行不？”
刘丽萍想着，确实。
自己从考场出来以后，大家伙都在顾忌自己的心情。
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她想起之前在学校……
哪里会有人安慰？
那段时间，无论男女 看她的视线总是那么的奇怪。
好像做错事的不是他们那些畜生，而是她。
可是，凭什么呢？
她只是力量太小，反抗不了罢了。
她还记得，她去找老师。
那是个女老师，嫌恶的眼神。
“他们怎么不招惹别人，就招惹你呢？”
是啊，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我呢？
是我穿的太暴露了吗？
可是因为家境原因，我一直穿的姐姐穿过的啊。
是我跟别的男孩交往太多吗？
可是因为弟弟的原因，我看见他们都是绕道走的啊？
书里教了那么多知识，怎么没有哪本书告诉我，怎么样才不会不遭遇这些……
刘丽萍不懂。
所以，她其实不太喜欢别人提她大学生的身份。
她觉得，那是一遍又一遍的提起她的伤疤。
可得现在，在她好不容易熬过来的时候。
在她看见光明的时候。
怎么赵建强就出现了呢？
她要怎么做才能真正改变命运啊。
刘丽萍看着张桂兰的眼睛，她终于撑不住了，趴在她的腿上。
一点点把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柳晓燕听完，不可置信。
她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那晚张大力的举动又在脑海里回荡。
她不知道，经历过比这还过分一百倍一万倍的刘丽萍，是怎么独自一人撑到这会儿的。
柳晓燕心疼的抓着刘丽萍的一只手，嘴张了张，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
她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她知道，一切的话语有多么无力。
柳晓敏听着，脸色越发苍白。
她以前其实听过风言风语。
什么刘家两姐妹不检点啦。
刘丽萍虽然读了大学，但是看刘老实那样子，就不像会给她掏钱的。
她自己的学费还不知道怎么挣来的……
包括什么刘丽玲为了不嫁给傻子，算计妹子了……
柳晓敏以前会觉得，这些讯息失真，可也没想过不存在。
毕竟，无风不起浪啊。
要没有这些事儿·，怎么会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