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照回到房中,惊出来满身冷汗。
燕睿虽说只有五成几率,但指着天,示意之人便是皇帝。
皇帝在暗中监视整个朝局不足为奇,但竟会派人监视自己的儿子?
燕玉照越来越觉得心惊。
那曾经的燕府,功高盖主,是不是也有皇帝的眼线呢?
如果有,那些眼线在燕府又起到了怎么样的作用?
燕玉照发现不能再想下去,想着想着竟幻想出一副皇帝拿刀刺向燕将军的画面来——
打了个寒颤,燕玉照甩甩头,将所有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
然后,竟又开始想起璃王来。
明明相见了,却没多给她一个眼神!
燕玉照有点愠怒。
可腕心里似乎还留着他身上的温度,燕玉照又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抬手轻轻抚摸着那处刚被璃王触碰过的腕心,燕玉照眼底含笑,轻声呢喃:“竟还是个会撩的,就是没良心,转眼就走了。”
“是在说本王?”
燕玉照话音刚落,屏风后忽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吓得她原地跳高,瞪着屏风映出的人影。
璃王缓缓从屏风后现身,看着燕玉照惊慌失措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是在说本王没良心?”
燕玉照头皮发麻,“你这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她下意识看看紧闭的房门还有关合的窗子,纳闷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璃王不顾她的困惑,径直走到她身前,半蹲着身子伸手环住他的腰,“本王着急离开是想尽快来见某人,不曾想某人却读不懂本王的心思——”
燕玉照扭捏着上身推开他的手,“你别这样,我怕痒——”
这一扭/动,上身挺出,竟忘记璃王正在自己的前方。
仿佛“送货上门”一样,正好怼在了璃王的脸上。
璃王身形一顿,抬眸看她。
燕玉照读懂了他眼底的情潮,尴尬的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璃王低低笑着摇头,“本王/信,那本王是故意的,你信吗?”
燕玉照:“……”
腰身忽地一紧,璃王“来势汹汹”,暮色刚刚退去,入夜的同时,帐帘后竟升腾着一片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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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明轩黑着脸回到蜀安侯府,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姜瑾柔被晾在身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挽留。
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但姜瑾柔不敢提及半分。
她怕,怕答案得到印证后,本就无名无分,将来该如何在侯府自处——
姜瑾香委屈巴巴地摸着眼泪,挽住姜瑾柔的胳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那人是郡主!”
“不是你的问题,是原本就出了问题。”姜瑾柔知道姜瑾香有错,但对方如果不是燕玉照,宁明轩的反应,还会和现在一般冷漠吗?
姜瑾柔不自觉又看了眼宁明轩消失的方向,只觉得这侯府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曾经对爱情的的期许都成了一场空。
“原本我就是她燕玉照的替身而已——”
回廊转角,路过的宁君禾远远就见到,姜家姐妹在自哀自抑。
原本没放在心上,可听到燕玉照名字的时候,宁君禾脚步竟不自觉顿住。
芳草看了宁君禾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楚楚可怜的姜瑾柔,忍不住嘀咕,“这姜家的也是个可怜的,人人都说了她长得像那位,她还不信,大少爷为了她能逼走沈家的那位,却不给她身份,也是奇了怪了。”
宁君禾回眸瞪着芳草,“不得胡说。”
芳草当即垂头,“是。”
宁君禾转身深深看了眼姜瑾柔,眼神黯了黯,收回目光,继续朝宁夫人的院子走去。
今儿雍王妃宁君姚回府,平日她回来,宁夫人根本不会叫上宁君禾。
即便现在她已经记在了宁夫人的名下,成为蜀安侯府的嫡女,但不受待见就是不受待见。
除了表面上的那些功夫,宁君禾从未享受过真正的嫡女待遇。
不过她不在乎。
她要的是蜀安侯府彻底瓦解,要的是蜀安侯府血流成河。
就是不知,今晚宁夫人找她,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诡计?
来到芙蓉院,宁君禾一眼就瞧见双眼通红的宁君姚,而宁夫人也一脸忧愁地看着宁君姚。
见到宁君禾到来,两人不约而同抹了抹眼角,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宁君禾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恭敬地冲宁夫人施礼:“见过母亲,见过王妃。”
从前不可一世的宁君姚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出奇的冲她笑了笑,“你我都是姐妹,叫王妃多外道?”
宁君姚比上次见到还要老气了很多,不光是她梳着妇人髻的原因,还有她脸上难掩的憔悴。
就连说出的话,也比从前老练了许多。
宁夫人也尬笑着冲宁君禾招了招手,“对,君禾,你记在我名下已经有些时日了,不管外人如何说道,在我这里,你们就是亲生姐妹。”
宁君禾:“……”
“母亲有话直说便可,这里也无外人,这舐犊情深的戏码,演给谁看啊?”
宁夫人和宁君姚都微微怔了一下。
转而不约而同的冷笑。
“罢了罢了,和你这个小贱人,的确没必要弄这些虚情假意的。”
被揭穿真面目,宁夫人的神情反而放松起来。
恢复成以往的尖酸刻薄,斜眼睨着宁君禾,“你姐姐在王府过得并不如意,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从回到京城至今,依然毫发无伤,就说明你比我猜想的更要聪慧。”
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年关之前,你嫁到雍王府,好好辅佐君姚收拢雍王的心,用你的手段将王府那些莺莺燕燕都给处理掉。”
“呵呵。”宁君禾冷笑出声,“母亲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又是不是太小看雍王府了?以为往王府塞什么人,雍王殿下都会接受?”
“即便雍王殿下接受了,以母亲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恩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帮助她,铲除所有障碍?”
宁夫人拍案而起,“反了你了?我让你去,你就得去!至于什么法子不用你操心,只担心你进了王府该如何协助君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