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照脸上带着笑，燕睿却从中看出一丝难言之隐。
“那以长姐看来，怎样的人才能适合？”
燕睿并没有开玩笑，而是在认认真真的问。
“长姐为了我们几个操心劳累了很久，这一次，该换成我们来维护长姐了。燕家如今今非昔比，只要长姐说出个人，我愿意用所有去满足长姐的心意。”
对于燕睿的保证，燕玉照自当是很感动的。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是破身女子，在这个朝代，即便不想嫁入高门，平平无奇的官爵之嫁亦是不可能的。
又担心找了身份低微的男子入赘，会连累三位弟弟。
燕玉照在心底苦笑，难不成要孤独终老了？
面上却出奇的平静，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来，“你要问我，我现在还给不了你答案。不如哪天我遇见了心仪之人，再告诉你如何？”
“好。”
燕睿淡淡点头。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燕睿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开口，“我刚刚从璃王府回来，在临走前，璃王殿下询问过长姐的近况——”
燕睿说话间，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燕玉照。
这一句堪比晴天霹雳的话砸了下来，饶是燕玉照有再大的心理素质，也不免被雷了一下。
皎若芙蕖的面容先是浮现淡淡的红云，转而又变成惨白。
垂下眸，燕玉照继续喝着燕窝，“哦，得空帮我谢谢殿下。”
燕睿心底咯噔一跳，就连燕决也是眸色微眯。
如此明显的反应，两人再无察觉的话，那白与燕玉照生存在同一屋檐下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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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照根本猜不透燕睿燕决到底有没有察觉。
只知道自己匆匆赶回房间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
不敢去想两位弟弟是如何看待自己，更不敢去问璃王那边究竟有没有定下亲事。
只在心底一个劲地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乎！
辗转反侧了一整晚，临到天快亮的时候，燕玉照才终于入眠。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梦中竟然有璃王和箫清珞大婚的情景。
箫清珞凤冠霞帔，站在一身喜服的璃王身旁，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燕玉照猛然惊醒，那股心痛还未消失殆尽。
天色已经大亮，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灰蒙蒙的，看不到尽头——
抱着被子在床榻里闷声想了很久，终于压下心底的痛楚，撩开幔帐，下榻将窗子和房门全部打开。
仿佛只有让房间里进入新鲜的空气，才能驱散那点伤感的情绪。
白芷听见动静，赶忙去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小姐，今儿起的真早。”
“嗯。”
燕玉照目光放看，看着远处的天边，木讷讷地道：“二弟四弟也都起了吧？”
“两位公子平时就早起，这时候起身不稀奇。”
白芷将木盆放在架子上，准备伺候燕玉照梳洗。
“小姐，要和两位公子一同用早膳吗？”
“不。”
燕玉照下意识拒绝，“我还不饿，待会和灵儿一起吃吧。”
燕玉照洗了把脸，“正巧今日可以带上灵儿去成衣铺，前几日做出的新右面，可以先让灵儿试试。”
新做的头面现代气息十足。
和现在市面上流传的那些首饰完全是两个风格。
不仅燕灵喜欢，就是成衣铺的那些客人，也爱不释手。
在京城掀起了一阵追捧的潮流。
成衣铺自当人满为患。
燕玉照坐在后堂，看着所剩无几的玉石料子，心中勾勒出的那个草图完全不够用。
便来到前堂想让大牛去搬来一些。
好巧不巧，她刚现身在前堂，正遇见刚踏进铺子的萧清璇。
燕玉照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有点阴魂不散。
脸上含笑，赢了上去。
谁知笑容才刚刚展现，就见到紧随萧清璇身后的另一道身影。
少女娇娇俏俏，浑身充满了朝气。
比起萧清璇的内敛，身后的那位女子好像更符合这个年龄。
她眼神很清澈，笑容也很甜，一看便知被家人保护的很好，没有萧清璇那种报复在身。
燕玉照眼神暗了下来，却依旧带着礼貌的笑容。
“参见王妃。”
“燕姑娘不必多礼。”
萧清璇眼疾手快上前将人扶起，目光扫视了一周，萧清璇浅浅笑道：“没想到燕姑娘的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了。”
燕玉照回以一笑，“王妃能够驾临，让小铺蓬荜生辉。也正是仗着王妃的名头，前来采购衣裳的姑娘也越来越多。”
“燕姑娘说笑。”萧清璇感觉铺子里实在挤得慌，看向燕玉照道：“那不知燕姑娘有没有闲余，给本王妃一个机会，请燕姑娘喝杯茶？”
燕玉照挑眉，“不瞒王妃，玉照手中的确有点活计。若王妃不嫌弃，可以先去茶楼，玉照整理完就去。”
茶楼就在成衣铺的斜对面，萧清璇听出燕玉照并非在下逐客令，便转身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燕玉照随手抓了几件衣裳，匆忙赶回后堂，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放松下来。
衣裳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她摆出一副很忙的样子，也是装的。
燕玉照认清了那位姑娘的身份，从她眉宇间有几分萧清璇的影子来看，定是那位刑部尚书家的嫡女，箫清珞了。
京城人人都知箫清珞倾慕璃王。
在这个节骨眼，萧清璇却带着箫清珞登门拜访。
背后的目的，不言而喻。
燕玉照深吸口气，坐在椅子上梳理好心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气定神闲地从后堂走出，直奔茶楼。
茶楼内早已有萧清璇的人在门口等待，燕玉照跟着人上了二楼包厢，还没等进入，就听见里面传出空灵的笑容。
“堂姐，你少拿清珞打趣，婚事尚未定下来呢。外人不知堂姐还不知吗？”
少女的声音含羞带怯，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扭扭捏捏的。
燕玉照站在门外，不用看她的表情，也能体会到她那种心悸的娇羞。
因为她，曾经也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