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照急了，扔掉手中剩下的糖葫芦，一把抱住燕灵，自己则席地而坐，让燕灵趴在自己的双腿上，一手托着她的颈部，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猛拍。
燕睿也急冲冲跑过来，不知对谁喊的，“快叫大夫！”
轻荨白芷转身就跑。
燕玉照满脸急切，山楂却始终卡在燕灵喉咙里，她又用力拍了几下，丝毫不见成效。
眼底猩红，眼见燕灵的小脸从红色变成了惨白，燕玉照再次起身，从背后抱住燕灵，紧紧收在她的腹部，狠狠地往上一提。
“呕——”
终于！
山楂吐了出来。
燕玉照紧绷的心神忽然放松，呼了口气，放下燕灵，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
燕灵平复了几口呼吸，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好，摸了摸喉咙，燕灵眼底一红，“哇”地一声哭着跑向燕睿。
“呜呜哇，四哥哥——”
燕睿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下来，半蹲着身子抱紧燕灵，一个劲的轻拍她的后背视作安抚，“不哭不哭，都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他视线一瞥，瞧见燕玉照还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脸色比刚才噎着的燕灵好不到哪去。
燕睿瞳孔微微颤动，在燕灵耳边柔声说着：“多亏了长姐，要不是长姐，灵儿可要被糖葫芦害惨了。”
“呜呜呜，灵儿再也不要吃糖葫芦了！”燕灵也知道都是燕玉照的功劳，更知道受到帮助要道谢。
可她现在惊魂未定，更别提对方还是燕玉照，燕灵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抱着燕睿脖颈的胳膊更紧了，丝毫不提长姐的事。
燕睿语气更软了，“吃糖葫芦没关系，都怪灵儿太着急了，是不是长姐平日给你买的糖葫芦都太好吃了？所以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咽？”
“呜呜呜——”
回应他的只有燕灵娇娇滴滴的哭声。
燕玉照缓过神，长舒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起身苦笑：“都怪我，要不是我以为灵儿小，故意买了小颗山楂，说不定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以后我再也不买了，灵儿你别哭了，我这就走。”
燕玉照和燕睿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无奈。
燕睿表情/欲言又止，似要开口挽留燕玉照，燕玉照却冲她无声摇了摇头。
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燕灵一听人要走，到底是鼓足勇气松开燕睿，糯糯开口叫住燕玉照，“谢谢长、长姐！”
燕灵好像做了件对她来说无比艰难的事，脸色涨红，眼角还挂着泪，闪身躲到燕睿的身后，只露出脑袋，盯着燕玉照：“是灵儿太着急了——”
燕玉照身形一顿，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喜极而泣啊。
鼻尖一酸，当即转身看着燕灵，眸色里闪烁着激动的神情。
“你说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燕灵还不适应眼前的燕玉照，总觉得她时时刻刻都会取出软鞭，殴打她和燕睿。
赶忙缩回脑袋，整个人都躲在燕睿身后，要不是她人小，燕睿那羸弱的身躯还真难将她挡住。
“这家糖葫芦很好吃的。”不见燕灵其人，却闻其声，“不过灵儿长大了，吃大颗的也没关系。”
感觉有些责怪燕玉照的意味，燕灵赶紧又探出头吐了句：“小颗的也行，日后灵儿小心吃便是。”
说完，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燕玉照怀疑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看向燕睿求证，燕睿含笑点头，“灵儿说这家好吃。”
“好，长姐每日都给你买好不好？”燕玉照知道不可操之过急，并没走过去看燕灵，只站在原地对她保证，“长姐还吃过其他的糖葫芦，等冬季到来，长姐跟掌柜的定一些葡/萄和山楂穿插的好不好？”
“嗯！好。”
燕灵整个脸都埋在燕睿的后背，发出一声闷闷的回应。
-
今日，燕玉照的心简直跟过山车一样！
躺在床上想起燕灵终于肯敞开心扉，那种成就感不禁使她飘飘然。
小孩子果真是小孩子，几串糖葫芦和几件衣裳，就能收买人心。
燕玉照唇角微微上扬。
抱着被角，燕玉照翻了个身，思绪又不自觉想到璃王。
手指指腹轻轻按压唇瓣，那上仿佛还带着他的味道——
黑夜中，燕玉照的脸色倏地红了。
纵使没人看见，她依旧觉得一阵害羞。
猛然拉开被子蒙在头上，燕玉照扭得像蛆一样。
璃王什么意思？
三番五次的勾引她！
说对她没有那方面意思是不可能的吧？
曾经她碍于璃王是男主身份，以为感情线肯定不会错乱。
可抛开这些不说，璃王无论身份地位、长相品性，好像都还不错！
燕玉照感觉呼吸有点堵，又扯开被子，让呼吸顺畅一些。
璃王的相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句：“本王的身子，你用过便想跑？这不好吧？”
燕玉照感觉脸颊热的都能煎鸡蛋了。
连忙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样。
转瞬就想到尹明月的那封信。
果不其然，呼吸渐渐平稳，心跳也不似方才那般毫无章法地乱跳了。
尹明月离开京城，还不忘给璃王写信。
是想和璃王一刀两断，还是和璃王旧情复燃？
璃王会怎么选择？
明明刚和她——姑且算是表白吧。
表白过后转眼就投尹明月怀抱了？
男人果真都是不可信！
可万一不是呢？
燕玉照发现自己越想越离谱，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啊啊啊！信里到底说了什么啊！好想知道啊！”
是夜，秋风猛烈。
忽地将窗子吹开，发出一声闷响。
燕玉照惊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到窗板正来来回回的开合。
想了想，还是忍住叫轻荨，自己翻身下榻，去将窗子关好，又落了锁。
拍了拍手，燕玉照摸黑走回床榻，手才刚撩开幔帐，在那之后竟探出一只大手来。